方平抿了抿唇,虽然听到钟宁这样说心里并不好受。 但对于那一位的好奇,仍是在此时战胜了他想要争论的心:“你所说的那一位,是谁?” 钟宁淡淡一笑,而后回道:“还能有谁?周与邓的爱情相守,是真真正正的一辈子!” 方平默然,这他还真不好反驳。 毕竟那两位的故事,便是在民间也有着极大的声望。 “如果咱们将来有机会回去,他们又该怎么办?”方平不禁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会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压根就回不去.....毕竟我们在那个时代早已是个死人,就算回去,又该怎么回?” “这具身体,到底属于这个时代,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却早已轮回。” “所以我也不清楚,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回去,我们是不是还会像穿越这里一样,再穿越到另一具身体之上。” “这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从来不会去想,就算我们能回去,至少也得到十年之后了。” “如果是在十年之后,或者是很多很多年以后,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会有变化。” 方平默了默,突然开口:“我近来突然发现,我这张脸,越来越像我本身的模样......” 钟宁蓦然回头,注视着方平片刻。 方平有些无措,接着又道:“我说的是真的,这几日我照镜子,发现眉眼间与我从前,已经有了三分相似.....” 钟宁听罢,当即从空间里拿出折叠镜,对着自己照了又照...以前没有认真注意,但现在看来,似乎确实与真正的自己,有了些许相似。 这具身体的容貌长开之后,雪肌冰肤,眼呈瑞凤,大气端庄。 但钟宁本身却是一双丹凤眼,巴掌脸....整体气质更偏向东方气质的温婉清秀....... 而如今两者似乎在进行融合....... 钟宁有些不敢想像,融合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其实她还挺喜欢她原来的长相! 钟宁放下镜子,随即道:“你说得没错,确实在融合,如今已有三分相像,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还是再观测两年,看看情况。” “至于你刚才问的另一个问题........” 钟宁唇角扯出一缕若无若无的嘲讽之意, “其实,你在问我这个问题之时,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是男子,而男子在这个时代是有特权的。” “若是女子骤然丧夫,只怕会落得个被家族算计吞没财产孤立无援的下场。” “可他们是男子,又是高门子弟,便是没有我,也会有无数美人拼了命地想要扒上他们。” “他们从来都不会缺少女人。” “纵然会有一时陷入思念之中,但天下美人何其之多,很快便能使他他们转移目标。” “这,便是男子与女子的不同。” “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女子若被弃之,只有被欺辱或一头撞死方能解此困局。” “可男子,却能一代新人换旧人。” “到那个时候,你又怎知,我不是他们眼中的旧人呢?” 钟宁的声音之中透着凉意,方平听得头皮发麻,不可否认的是,从古至今,父权社会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女子身量细弱,大多被拘于后宅,生儿育女。 或许是在所有男人们的统一默认之下,又或者是为了维护这样的统治与权利。 哪怕是在后世,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可还是会有许多恶意是加诸在女子之身。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在来到古代之后,如此释放自己,纳面首的行为或许在她看来,也是在无形中与这个男权社会进行对抗。 凭什么她就得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将自己全部交由一个男子掌控? 她无所谓爱谁,更不会将一颗心全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她的目光,永远都注视着这个封建体制压迫下的弱者。 哪怕是与皇权阶层进行对抗,她也义无反顾! 此时,方平只觉得自己似乎小看了他的老乡。 毕竟他一向觉得自己始终都是要回去的,这里的一切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除了他的老乡。 其他那些人,是生也好,是死也罢。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却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见外,正如钟宁所言,他们本就已经死了,来此的每一天,都与此方世界结下的因果。 “我明白了!”方平突然道。 他一改往日不关己事不开口的咸鱼作风,蓦然站起身来对着钟宁深深一拜:“多谢殿下,三日之内,大雍周报必将面世,微臣先行告退!” 他要回去改稿子,原先觉得那一篇稿子写得还行,但现在觉得还是太保守了些。 钟宁茫然地看着方平突然离去的身影,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不是,他明白什么了? 突然之间,整个人气质大变。 那个总是置身事外的咸鱼方平,似乎突然开始变得上进起来,钟宁托着腮不置可否,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 若能有机会前进,总归还是要向前迈上一步才好! ......... 时间在指缝中划走,盛京又迎来全新的一天! 小商贩们照旧摆摊,撑起整个城市的烟火之气,正待春闱的学子早已起床,站在窗关摇头晃脑,颂读功课。 与以往那个熟悉的盛京不同的是,今日盛京的街道之上突然多了几个奔跑吆喝的小孩子。 客栈二楼临街之处,一个站在窗前阅读的学子也被这下方突然传来的吆喝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他仔细听着,那声音好像是:“卖报卖报,《大雍周报》全新面世,今日头条:芳园藏尸谜案背后揭密,昭华公主为何突然被禁足在府,三司审理为何暂停.....” 另一个学子正于此时推门而入,“陈兄,你可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 那位姓陈的学子拧着眉头回身,看到好兄弟特地端来早餐,也顾不得去想其他,只回身到桌子旁坐下,淡淡道:“听不太真切,只是约摸是听到昭华公主四个字......” “陈兄莫急,究竟是什么,看过便能知晓....” 话音刚落,房门声被敲响,却是小二拿着一份报纸出现在门口:“李公子,这是您托小的给您买的报纸,这是剩下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