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后的润州,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云松码头一役虽取得大胜,但苏子恒却无法轻松。他站在舶司分署的堂内,手中紧握着东厂送来的新情报。 “绍川商会与白云商号只是表面。”他喃喃道,“背后还有更隐秘的势力在操控,他们隐藏得比我们预想的更深。” 程岚走入堂内,低声说道:“大人,刚刚对俘虏的审问有了新的发现。那些商会的负责人供认,他们的活动不仅有士绅庇护,还得到一些地方官员的支持。” 苏子恒眉头微皱:“地方官员?看来问题比预想的更加棘手。” 程岚递上一份记录:“大人,他们提到了一个名字——江南道巡察使柳平舟。他曾多次暗中帮助商会逃避舶税稽查,还与昭明国的商队有过接触。” 苏子恒轻声说道:“柳平舟……若此人确有问题,那江南的腐败已触及根本。” 苏子恒深吸一口气,目光冷然:“巡察使权势不小,若他真是幕后帮凶,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 他看向东厂密探首领:“即刻安排密探,深入柳平舟的府邸与手下的活动中,查清他的具体涉案情况。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密探首领拱手领命:“属下明白,立即着手行动。” 随后,他转向程岚:“舶司也不能闲着。清查近两年的盐税稽查记录,与柳平舟相关的所有交易细节,都要一一核对。” 程岚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就在润州舶司紧锣密鼓进行调查时,柳平舟却已察觉到风声。他在自己的府邸中踱步,眉头深锁。身旁的一名幕僚低声说道:“大人,东厂的人已经盯上了您。苏子恒的手段狠辣,恐怕很快会查到您这里。” 柳平舟冷笑:“东厂?舶司?不过是些走卒罢了。朝廷需要江南士绅的稳定,谁敢轻易动我?” 幕僚却显得不安:“大人,若是证据确凿,就算是士绅也保不住……” 柳平舟挥手打断他:“去联络润州知府和几个士绅,我要让舶司在这场风波中自己乱起来。他们若敢动我,便要付出代价!” 几日后,苏子恒收到新的情报。柳平舟正在通过润州的几名士绅,试图拉拢舶司部分官员制造混乱,同时向舶司施压以缓解调查。 程岚忧心忡忡地说道:“大人,柳平舟在江南根基深厚,此举若是成功,恐怕我们的行动会变得更加被动。” 苏子恒却面无表情:“局势越乱,他的破绽越多。不要被他的挑衅干扰计划,该查的继续查,该审的继续审。润州舶司内若有人徇私,直接清理门户。” 程岚拱手道:“是,大人。” 东厂密探深入柳平舟的府邸后,很快发现了一些关键线索。他们在一间密室中找到了一批未焚尽的账册和密信,其中详细记录了柳平舟协助商会走私、伪造盐税记录的细节,甚至还有他与昭明国商队的交易记录。 苏子恒看着密信,冷声说道:“昭明国借柳平舟之手,已经深入江南的盐业与布匹贸易。如果不除掉他,江南终究难安。” 他将密信摊在案上,对程岚与密探首领说道:“即刻拿下柳平舟,以此为突破点,彻底清查江南士绅与昭明国的勾连。” 当夜,润州城风雨大作。 舶司与东厂联合行动,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柳平舟的府邸。柳平舟显然没有料到会被如此果断地行动所震慑。他试图翻墙逃跑,却在后院被舶司官兵截住。 “柳大人,”苏子恒冷冷地看着被押上来的柳平舟,“你为官多年,竟将国家之利与外邦共享,可知罪?” 柳平舟面色惨白,却还在嘴硬:“钦差大人,这一切不过是商贾污蔑,我堂堂巡察使,怎会与外邦勾结?” 苏子恒从袖中抽出密信,冷冷摔到他面前:“这些账册与密信,是你家中搜出的东西。柳大人,恐怕没人会信你是清白的。” 柳平舟瘫坐在地,嘴唇颤抖,却已无力辩解。 次日,柳平舟案的审理结果被送往紫宸都。宗邺文批复道: “巡察使柳平舟徇私枉法,与外邦勾结,罪证确凿,当即处决。润州舶司即刻公布案情,以示朝廷震怒。”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江南士绅圈。那些原本还想袖手旁观的士绅,在柳平舟被拿下后,顿时人心惶惶。 程岚说道:“大人,柳平舟一案震慑之效显着,江南士绅恐怕会有所收敛。但这背后仍有更大的力量未现身。” 苏子恒点点头:“这是第一步,江南要清明,绝非一朝一夕。但只要他们敢动,我便能拔掉他们的根!” 他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江南的雨虽停,却还未放晴。而他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