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天武殿的早朝如期而至。北疆新防线官员的任命成为本次朝议的核心议题之一,满殿文武聚于此,各方观点交锋不断。 吏部尚书陆廷光首先站出,语气坚定:“北疆防务关乎国本,新防线官员必须德才兼备,任用之人若有私弊,将导致军民离心、匪患滋生。此事吏部已经慎重筛选,列出了替补人选。” 左侍郎魏若松却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陆大人所言极是,但此名单经过三轮筛选,岂能朝令夕改?下官以为,名单无须调整。” 大殿上一时静默,但暗流涌动。众臣的目光纷纷投向内阁首辅徐廷宣,他是皇帝最信任的谋臣之一,对各方势力的权衡往往起着决定性作用。 徐廷宣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北疆防务重中之重,若名单有疑义,还需进一步审查。但若毫无实据,仅以个人喜恶妄加改动,也恐有失公平。” 此话一出,既未明确站队,又让争执难以再继续。魏若松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微微退回原位,而陆廷光则低头沉思,似有盘算。 朝议之后,苏子恒正在吏部整理官员档案,忽然收到一封密函,上书仅两个字:“谨慎。”笔迹陌生,来源不明,但他隐约感到,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当晚,程书辉秘密召见苏子恒,语气低沉:“北疆名单的背后,牵涉的不仅是魏侍郎,还有东厂的深层利益。盛慕白此人表面忠于皇帝,实际上与边疆的盐铁商贾暗中勾连。若你坚持揭露这些人,将彻底卷入其中。” “程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苏子恒问道。 程书辉摇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年轻人,先学会在风口浪尖上站稳,远比冲在最前更重要。” 但苏子恒却没有立即答应,他低头思索良久,暗暗记下:“如若放任权臣作乱,北疆之危又该如何化解?” 几日后,苏子恒被太子宗邺文召入东宫。 东宫的詹事府气派恢宏,但气氛却较皇宫轻松许多。苏子恒走进殿内,太子宗邺文正端坐在案前,手中翻阅着吏部呈上的北疆名单。 “苏主事。”太子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威严,“北疆名单一事,你可有自己的看法?” 苏子恒迟疑片刻,拱手说道:“殿下,北疆防务极为重要,下官认为,名单中个别官员资历存疑,若强行任命恐会影响大局。” 太子微微颔首,目光锐利:“盛慕白的名单为何存在问题,你敢直言吗?” 苏子恒略一犹豫,还是答道:“据吏部记录,这些官员多与地方盐商有所牵连,其中数人甚至被巡察院弹劾过。若任用他们,恐北疆防务难以尽如人意。” 太子闻言,合上手中卷轴,语气平静却暗含深意:“苏主事,你的话我记下了。但朝堂如棋局,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你初入朝堂,凡事不可贸然行事,需先看清局势。” “多谢殿下教诲。”苏子恒低头行礼,心中却暗想:太子虽未明确表态,但此番召见,或许是一次试探,更可能是对魏若松和盛慕白势力的反击开始。 一夜之间,紫宸都大雪倾城,漫天的雪幕让整个京城仿佛陷入一片静谧。但暗流之下,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苏子恒正在书房整理文案,忽然有仆从来报:“外面有位姑娘求见,名萧清婉。” 他忙披上斗篷走到门口,却见萧清婉站在雪中,双手捧着一封信,脸色有些苍白。 “清婉姑娘,这大雪夜的,怎么是你?”苏子恒一边迎她入内,一边为她拂去肩上的雪。 萧清婉将信交给他,声音低缓:“这是家兄让我转交的。他从江南的故人那里得知,北疆名单中几人的背景极为复杂,甚至牵扯到北漠铁骑的间谍活动。” 苏子恒听闻大惊,立即拆信查看,信中提及了一些具体的官员行踪,内容详实,证据确凿。他看向萧清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激:“这封信对朝廷极为重要,清婉姑娘,多谢你。” 萧清婉微微一笑:“苏兄身处险局,若能助你一臂之力,也是我萧家的幸事。但请记住,真相有时并不能改变所有事情。” 苏子恒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会据实以报,尽我所能。” 翌日,苏子恒将信中内容整理成一份奏章,连夜送交吏部尚书陆廷光。次日早朝,这封奏章震动了满朝文武。 陆廷光在朝堂上义正辞严:“北疆防务关乎大局,吏部经过复核,发现有数名官员履历不符,甚至与敌邦暗中往来。此等人若进入北疆,恐后患无穷。” 大殿一片哗然,魏若松脸色铁青,反驳道:“此事尚无定论,陆尚书怎能妄下结论?” “吏部有确凿证据,陛下可以亲自过目。”陆廷光将奏章呈上。 天武帝宗成君翻阅片刻,冷声说道:“魏爱卿,陆卿的奏章内容可否属实?” 魏若松一时无言,额间微见冷汗。而站在高台上的太子宗邺文则目光微微一动,似已看清其中的端倪。 “北疆防务大事,不容任何纰漏。”天武帝最终拍板,“魏祁等人暂缓任命,重新考察后再议!” 苏子恒站在众臣之中,默默握紧拳头。他知道,这一场朝堂风暴,虽未让魏若松彻底失势,却让他在北疆名单上折损了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