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绞尽脑汁想些能搪塞的话,她张口又闭口,几次欲言又止,都是因为没想出合理说辞。 祁照眠就那么平静地注视着她,看着她的唇瓣开合,越看越燥。 她知道,这张嘴听着很硬,但其实挺软的。 或许……她还想再试试看到底是不是软的。 林山倦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合理说辞,还没发出音节呢,就被祁照眠勾住领口带过去吻住。 柔软相贴的一刹那,林山倦脑子一片空白,她听到阵阵耳鸣,看到祁照眠眼中逐渐流失的镇静,和愈发浓郁的茫然。 只是相贴,她们谁都没有对下一步该怎么做的经验。 几个呼吸之后,林山倦被推开,祁照眠转过身背对她,还记着她说的话,故意重提起来报复。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也能吃。” 林山倦简直震惊了,她后知后觉挡住嘴巴,但是亲都亲过了,现在挡上,尽管她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都能想象到有多…… 受。 不行! 林山倦陷在自己的慌乱中,并未细究祁照眠也同样匆忙的心情。 她站起身:“日后,无论在任何人面前,若再敢泄露我们的关系是假的,本宫照惩不误。” 林山倦:“啊?” 照惩不误,是……是自己和别人说一次,她就。 亲、亲一次吗? 祁照眠说完就走,顾不得理会她是如何理解的:“传膳。” 林山倦再度不可置信地摸摸嘴唇,她的指腹有茧,挨到一处的触感并不像方才的柔软。 想起刚刚,林山倦只觉得脸上发烧。 上一次自己主动亲她不过沾之即离,也没时间回味什么,可这次! 这次,祁照眠贴着她六秒!那可是六秒!她甚至还能回忆起祁照眠的呼吸落在自己鼻翼旁的感觉! 这感觉…… 这感觉怎么说呢…… 非要说的话,这感觉…… 太妙了! 金主好香! 林山倦是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她的短暂人生若说一片空白,也不恰当,只能比喻为一片漆黑。 是的,黑的没有一丁点杂色的小黑。 故而陡然出现一个橡皮擦,将一条黑替换成红,就是再新不过的全新体验! 显然,全新的体验是祁照眠带给她的,这体验相当不错。 不错到她甚至没来得及顾虑自己会不会弯掉,她只顾着回味。 很匪夷所思,这样的大条神经是如何做得成杀手,还做得不错的。 祁照眠的心情比起林山倦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一路往朝曦堂走,步子比往日快了许多,兴许是不想林山倦追上来,也兴许是…… 想告诉自己,心跳的速度不寻常是因为快步走到这的原因,而无关其他。 祁照眠坐下没一会儿,林山倦就尾随而至。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要拿起筷子,右臂传来的疼痛劝退了她。 疼痛使她眉头微皱,只得换到左手。 祁照眠注意到她的动作,猜测是肩膀上的伤所致,喝了口汤吩咐:“晓儿,取个汤匙。” 晓儿不一会儿就转回来,祁照眠眼神示意林山倦:“给驸马。” 林山倦正艰难进食呢,一听这话,更感动了,那一点点因为羞涩产生的别扭也荡然无存。 她用勺子盛了点蛋羹放在祁照眠碗里:“多吃点儿。” 祁照眠顿了一秒,没说话,将蛋羹吃掉。 林山倦见状又夹了一块肉,想到上次祁照眠只吃了瘦的部分,便主动将肥肉剃掉再夹给她。 一切好像又回到两次亲吻之前的氛围,轻松又和谐,祁照眠一口一口吃着林山倦夹过来的菜,不知为何,好像更有食欲了些。 陈嬷嬷见状赶忙增加气氛:“日后驸马便都回来用膳,这两日不在府中,殿下每膳用得甚少!” 林山倦闻言下意识去看那个人,不知是有这句话打底的作用还是什么,她总觉得祁照眠看起来好瘦哦。 饭毕,两人再一次在陈嬷嬷的“护送”下同回和阳殿。 洗过澡,门一关,看着桌椅板凳,饭前的旖旎便重新蔓延整个屋子。 林山倦轻咳一声:“那个,殿下还是睡里边吗。” 祁照眠本也是有些拘束的,但看她比自己还紧张,拘束就消散很多,想起她晚膳时不敢抬起的右臂,坐在桌前,压了压下巴示意她也坐下。 “我瞧瞧你的伤。” 没有说“本宫”,一个“我”字便让林山倦觉得她亲切许多,脑子一晕,就轻飘飘坐下来。 今夜是要换药的,林山倦本想等祁照眠上床之后自己动手,免得药味熏到她。 她解开衣服,伤口靠上撸袖子怎么也不方便,思索之下,只好把里衣也一并解开。 祁照眠吓了一跳,下意识摁住她:“你……这个还要解……吗?” 林山倦一愣:“嗯?你不是想看吗?不解开,你……怎么看啊。” 这样的对话容易叫人浮想联翩,祁照眠面颊泛红,她早就见识过这人的直,再这样遮遮掩掩反倒显得自己对她另有他图一样。 做好了心理建设,祁照眠收回手坐得端正:“解开吧。” 林山倦动作很快,祁照眠只来得及看清眼前晃过一道白,下一秒,便被里衣遮得严严实实。 还有点……遗憾呢? 绢帛隐约可见一点红色,林山倦拆开结,一圈一圈解开,红色的范围便越来越大,直至看清伤口。 那道刀伤约有四寸长,在林山倦的手臂上显得如此狰狞,好似雪地上崩裂的红色沟壑。 虽然已经没有再外渗什么,但伤口毕竟摆在那儿,又是冬日,愈合的速度很慢。 祁照眠不知不觉便皱了眉,林山倦见状赶忙挡起来:“看过了就去睡吧,我上了药就过来。” 祁照眠垂下眼睫,拿起桌上的药拧开,虽然没说话,但是看得出是准备帮她上药的意思。 金主给我上药?我何德何能! 林山倦摊开手:“我自己来就好,这点小事不用麻烦……” “我来。”祁照眠沉声,音调不容置疑。 林山倦舔舔唇,再度尝试:“我自己来也可以的。” 祁照眠抬眼,眸底一片坚决:“本宫不喜欢同样的话一直重复。” 哦豁。 林山倦讪笑,主动露出伤口:“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