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和齐圳也紧随其后,她看了眼老鸨,再看看那个男人,微微一笑。 多不好意思,还真叫她赶上了。 老鸨拼命朝那个汉子使眼色,正要出言暗示,林山倦抢在她之前开了口。 “拿下。” 而后转身朝老鸨客气道:“幸亏有你提供的消息,要不然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就抓住他。” 身后的土墙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林山倦眼神飘向那处,却并未回头。 论跟踪,这些人比起月留,果然还是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汉子表情一变,甚至来不及怒骂老鸨,把怀里的女子推到面前的齐圳身上,拔腿向外边逃窜。 齐圳迅速把姑娘交给白恕,“我去追!你保护好大人!” 白恕扶着姑娘看向林山倦,她主动把人接过来,“你也去帮他吧,说不准还有同伙,再说了,我也不用你保护。” 也是这么回事! 白恕用力一点头,丢给老鸨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追上去了。 怀里的女子似是被抽了骨头,软绵无力地靠着林山倦,好奇地打量她。 一阵香味飘进林山倦的鼻腔里,她偏过头躲着这味道。 “今天就先到这儿了,再会。”她笑眯眯跟僵硬在原地的老鸨告辞,一句责问的话也没有,更让老鸨七上八下。 出了鹊仙楼,林山倦吩咐闻讯赶来的手下,“找人给我暗中盯紧了这个地方,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报我。” “是!” …… 齐圳和白恕都去追人了,林山倦看着这姑娘犯了难。 显然她中了什么药,才如此绵软无力,若就把她带回清政司必然不是个好选择,她又没有旁的地方可去,无奈之下,只好找了辆马车。 “去公主府。” 马车里的空间很大,林山倦把这人放在一边,自己坐到另一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膝盖,目光透着沉思。 女子一路上对她诸多打量,沉默许久,她开口道:“你是……官爷?” 林山倦回过神,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不必理会,总之是不是坏人。看你这样子,是被那男的喂了什么东西吧,能自己缓过来吗?” 可别跟我说“没有解药就会死人”之类的话。 女子费力地点了点头,“他们说一个多时辰我就能恢复了。” 林山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再言语。 这个女人虽然身上的衣服并没有那么好,但瞧她手指娇嫩,一举一动都有些大家闺秀的气质,想必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儿。 如果是哪个府里的小姐,也应该有丫鬟跟着才对,又怎么会叫这些人有可乘之机呢。 ——公主府—— 今日的天气好得很,祁照眠仍旧带着月留在池塘边喂鱼。 月留心里揣着一个不太敢说的答案,惴惴不安地等着祁照眠问出那个问题。 终于,最后一把鱼食投入湖中之后,听到自家主子尾音上扬的一句话: “驸马今日做了什么?” 该来的还是要来,唉…… 月留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如实交代: “驸马带着两个手下,去……鹊仙楼了。” 祁照眠一顿,转过头皱眉看她,“鹊仙楼?” 就是那个京城里有名的歌舞坊? 月留不敢应声,她明显觉得周围的空气冷了些。 祁照眠也不打算喂鱼了,或者确切地说,她不是很想用这些鱼食喂鱼了。 “回书房。” “……是。” 两人前脚才踩进书房,晓儿就来报备每日必做的功课了: “殿下,驸马爷的马车到街角了。” 祁照眠并未转身,仍旧背对着门口,闻言冷哼一声,“这么快?那晓儿和月留便替本宫去接接驸马吧。” 她拂袖坐进椅子里,月留和不知内情的晓儿去外头接人。 林山倦下了马车,就看见晓儿,和眼神不善的月留站在门口等着她。 往日都是晓儿在这儿等着,怎么今天月留也来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来就来吧,瞪着我干嘛?? 车夫停了车,主动开口,“需要小人把那姑娘扶出来吗?” 林山倦一想那姑娘柔弱无骨地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就心生抵触,不过人家到底也是个姑娘,总不好叫车夫抱出来。 “不必,晓儿,你来把这里边的姑娘扶进去。” 月留面露惊讶,继而用“驸马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林山倦一眼,而后一甩头转身回去了。 林山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晓儿扶下那个姑娘,神色复杂地走到林山倦身边。 想了想,她还是劝了一句,“驸马爷……非是要这姑娘,在外边买了宅子就是,为何要带回府里来?长公主殿下必然十分伤心。” 不等林山倦回话,晓儿就皱着眉把人扶进去了。 林山倦睁大了眼睛,看看晓儿,再指指自己。 我吗?是怀疑我出轨还把人带到家里来吗? 还替祁照眠发声了,她伤心什么,我们不过是个空壳婚姻,她…… 等等……公主?! 刚才月留也在,她在这儿等着难道是因为今天也跟着自己,所以提前一步告状了??! 林山倦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脚步飞快冲进府里,还没等她理清这慌乱是怎么回事,人已经站在书房门前了。 罢了,都走到这儿了,进去看看也好。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探进一个头试探风向,祁照眠正坐在桌边喝茶,虽听见动静,但并未往这边瞧。 她的周身似是绕着一圈冰雪,令人觉得汗毛竖起。 林山倦探进袖子里搓了搓胳膊,又迈进一只脚,最后全身都挤进书房里,顶着冷冷的冰雨挪到祁照眠面前给人续茶:“公主在做什么?” 祁照眠沉吟半晌,仍旧没理会她,倒是吩咐月留,“你先去吧。” 月留领命,路过林山倦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山倦:…… 祁照眠放下杯子,声音里少了柔和,恢复了两人刚认识时的冷淡,但也给了她一次机会。 “驸马今日都去了何处?” 林山倦想了想,没想起那个拗口的名字,如实说,“叫鹊什么……什么楼……我实在没记住,明天应该还得去,记好了再回来告诉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