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舒看着方墨，眼底满是噩梦之后的后怕和疑惑。 “你都说是梦了，梦里的人怎么能认识呢？” “可是我的记忆里也有他啊？”陆云舒眨巴着眼。 方墨伸手揉了揉陆云舒的头哄骗道:“那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把梦错当成了记忆，乖，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做检查了。” 轻轻按住陆云舒的肩膀，方墨将他重新按回到了床上，然后帮他掖好被子道：“乖，闭上眼睛睡吧！我保护你。” 陆云舒看着方墨勾唇，片刻之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眉头依旧紧紧皱起，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方墨心疼地看着他，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试图让他放松下来，片刻之后，忍不住的在陆云舒额头亲了一口。 陆云舒猛地睁眼，看着方墨近在咫尺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须臾，迅速抬手擦起了额头，仿佛对方墨的举动感到十分反感。 “你干什么？” 看到陆云舒的反应，方墨心脏猛地一刺，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眉头紧锁。 “你亲我干什么，恶心死了！” 陆云舒脱口而出，说话间用力擦拭着额头，似乎是要将方墨留下的吻痕彻底抹除。 陆云舒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刺进了方墨的心窝。 方墨的脸色变得阴沉，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 “什么意思？我不能亲你吗？我们是夫妻，我亲你难道不正常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心中的不满几乎要爆发出来。 “为什么恶心，是我让你恶心了吗？” “陆云舒，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伤人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不爱我了吗？” 陆云舒愣住了，面对方墨的质问，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回应。 这几日以来，方墨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十分周到。 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日常护理，方墨都亲自照料，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就连医生和护士们都常常感叹陆云舒找到了一个如此体贴入微的好丈夫。 陆云舒也能感受到方墨对自己的关爱，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无法与方墨亲近起来。 更别说爱了。 每次方墨拥抱他的时候，那种陌生而不安的感觉总是萦绕心头，让他感到恐惧和不舒服。 他不喜欢方墨的碰触，每次方墨碰他的时候他就浑身难受。 “我知道……但是我……” 陆云舒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既心虚又害怕地盯着方墨。 他想试图解释，但却发现自己的思绪混乱不堪，好半天之后才硬着头皮道：“我现在实在想不起我跟你之间的事情，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抱我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很不舒服，很紧张，很害怕。”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尤其是你刚才亲我的时候，我心里就突然觉得好恶心。” 陆云舒说着，好像真的被恶心到了一样干呕了一声。 这一反应让心里本就刺痛的方墨更是雪上加霜了。 一字一句，陆云舒的话就好像针扎一样刺痛着方墨的心。 但是此刻，智商仅停留在七八岁阶段的陆云舒，对方墨内心那复杂多变的情绪波动毫无察觉之力，只是单纯地、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受一吐为快。 “所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 陆云舒眨巴着眼睛，满脸期待地望向方墨。 “什么事？” 方墨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动，让人不寒而栗。 陆云舒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着方墨铁青的脸突然就有些不敢说了。 “到底什么事？” 半天等不到陆云舒开口，方墨皱眉催促道。 犹豫再三，陆云舒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道：“就是......在我还没有恢复记忆以前，你可不可以和我保持距离呢？” 这句话刚一说完，陆云舒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方墨一眼。 听完陆云舒的这番话，方墨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起来。 “倘若我不同意呢？”方墨紧握着拳头，冷冷地反问道。 陆云舒闻言浑身一颤，缓缓抬头，咬住嘴唇，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为什么？” 看到陆云舒这样，方墨叹了口气诱哄道:“宝贝，我是你老公，亲近你是我的权利，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可是……那你能不能不突然就抱我亲我，能不能在抱我亲我之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陆云舒的声音里裹着哭腔，方墨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叹气，“好吧！我答应你了，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吗？” 陆云舒勾唇，点头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看着陆云舒乖巧睡觉的样子，方墨心里五味杂陈，本以为陆云舒失忆了他可以借此机会亲近一下他，然后跟他培养培养感情，可是陆云舒对他的态度实在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