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铿!...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昏暗而压抑的无限城内不断地回荡,仿佛永无止息一般。 数不清的伤口如同狰狞的裂痕,一道道挂在定一那坚毅的身躯上。 鲜血如同失控的溪流,从那些伤口中汩汩而出,迅速浸湿了定一的衣物,将其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按理说,掌握了通透世界的定一,应该能够精细地控制自己身体每一寸肌肉的收缩与舒张,甚至能够抑制住伤口的血液外流。 但连夜的激战,加上进入无限城后持续至今的战斗,早已让定一的心神与体力濒临极限。 他此刻已无暇他顾,只能勉强凭借着意志力,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血液不要流失得太过迅猛,以免加速体力的枯竭。 然而,即便是这样艰难的自我维持,也无法完全阻挡长时间战斗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定一的脑袋开始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昏沉,仿佛被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思绪变得模糊而迟钝。 时间,在这片昏暗而单调的无限城中,仿佛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四周的环境风格永远保持着那种压抑而诡异的统一,顶多只是建筑物在不断地变换着形态,如同无尽的迷宫,让人迷失方向。 没有太阳的升起与落下,没有光影的流转与变化,定一失去了判断时间流逝的参照物。 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心关注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迫集中在应对一道又一道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击上。 定一的身体逐渐变得越发疲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愈发沉重而艰难。 他口中的喘息声也越发粗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耗尽他体内最后一丝力气。 “破坏杀·脚式·流闪群光!” 低沉而有力的喝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定一强忍着身心的双重疲惫,勉力打起精神,朝着猗窝座的方向望去。 只见赤裸的脚掌如同游走的流星般,向着自己急速袭来。 没有轨迹也难以分辨轨迹。 想要正面硬接的话就只能靠肉眼分辨出每一击要踢的地方。 这对现在的定一来说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定一的脚步微微向后撤去,本能地想要避开猗窝座这次致命的攻击。 然而远处的积怒似乎看穿了定一的意图。 手中的锡杖猛然落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响。 数道雷电如同怒蛇般,瞬间朝着定一身后肆虐而去。 噼里啪啦的巨响迅速吸引了定一的注意。 定一的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些袭来的闪电望去。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定一迅速判断出了闪电的落点。 在自己后方不远处一大片区域都被笼罩在其中。 自己退的少的话,躲不过猗窝座的攻击范围。 退的多的话,又进了闪电的范围。 至于退到其它方向? 黑死牟和童磨就在那些地方等着呢! 刚向后迈的脚步收了回来,日轮刀抬起。 铿锵之声不停响起。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玉壶也并未闲着,朝着定一所在的方向抬起了手,口中念念有词: “血鬼术·一万滑空粘鱼!” 刺耳的声音让定一微微回神,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眼。 随后强提了一口气,将原本全部用于对抗猗窝座踢击的斩击分出了一部分,迎向了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粘鱼。 日轮刀在身前舞出密集的刀网。 然而本就只是分出的一部分斩击,根本无法完全抵挡一万只粘鱼的冲击。 十数只粘鱼越过刀光的防线,如同嗜血的恶魔般扑向了定一。 嗤——! 定一身上再度多出了十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不过好歹是没被粘鱼给咬在身上。 猗窝座的攻击刚刚结束,下一道更加凶猛的攻击便接踵而至。 “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龙轮尾!” 铿锵——! 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无形的气浪向外翻涌,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雄浑的力道透过日轮刀传来,定一的手臂猛地一颤,日轮刀几乎要脱手而出。 不过最后到底是给抓住了。 刀刃在激烈的交锋后骤然分开。 黑死牟身形轻盈地向后一跃,稳稳落地。 刚欲乘胜追击,却被一旁的猗窝座给拦了下来。 一股浊气自黑死牟紧闭的唇齿间缓缓溢出,黑死牟疑惑地望向猗窝座。 猗窝座道:“把他变成鬼吧!” 黑死牟眉头微皱,“他……不是……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愿意了吗?” 嘭! 折扇展开,童磨轻摇着折扇缓解自己身体的疲乏, “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他现在这个状态,再打一阵子的话应该就不行了,到时候强行把血给他注入进去就可以了!就是嘛...” 童磨说到这停顿了下,目光朝着堕姬望去。 “到时候堕姬可能就不是上弦了!而且黑死牟大人的上弦壹也有可能被顶替掉呢!” “啊!...” 堕姬闻言,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与不甘。 她原本想要抱怨几句。 但一想到自己上弦之陆的位置似乎远远不如黑死牟大人上弦壹的尊贵,那些抱怨的话语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黑死牟瞥了眼童磨,目光望向猗窝座。 “对于...剑士来说,在战斗中死亡...是最大的荣耀,如果你...真的尊重他的话,不应该违背...他的意愿!” 没有太在意几人的谈话,定一趁着几人谈话期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股股沉重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地从他的四肢百骸向他袭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一般。 其实战斗至今黑死牟、猗窝座、童磨也都很疲惫了。 只不过鬼在体能和恢复力方面明显更有优势而已。 状态比较好的也就只有一直在远处丢一丢攻击的半天狗、玉壶和堕姬三人而已。 细密的汗水从定一的额头、鼻尖以及身体其他完好的肌肤下不断地渗出。 宛如细小的溪流,缓缓地流淌过那些因战斗而留下的伤口。 原本应该带来的轻微刺痛在这一刻却变得仿若没有了一般。 肌肉在不停地颤抖、哀嚎。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