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现在变异成了“二哈”的性情,连许多小动作都有些接近“二哈”,它在白鹿书院里内,除了没有随意闯入其他书堂内,搅乱白鹿书院的教学秩序外,就在白鹿书院里来回的狂奔,还偶尔还在书堂门外嗞一泡水,像二哈一样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 离石无奈的看着它撒欢,现在若是不让它发泄一下积攒的精力,它就会跑进深山里捕猎或是满山祸害,那样会惊吓本就胆小四处躲藏的难民。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还是喜娘大着胆子告诉春花,春花得知后,又管不住嗷呜,只能给嗷呜订做了一个巨大的脖圈,用拴船的铁链子把嗷呜拴起来。 惹得嗷呜几乎把新建的屋子拆了,最后离石出面,让公冶长翻译,才与嗷呜达成协议,嗷呜要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能随意进山捕猎,不能随意吓人。 而离石要时常带嗷呜外出活动一下,释放-下嗷呜旺盛多余的精力,离石总感觉嗷呜提出的条件,就是溜狗的条件。 看着嗷呜完全驯化的样子,离石不忍心在苛刻要求嗷呜更多,兽中之王跟着他混,现在却沦为二哈,怎么看都是嗷呜为他付出的更多。 但另一件事也引起了离石的注意,那就是突然大量入口涌入荒山野岭之中的人群,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有没有有人组织? 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们的成分如何? 世家子、富农、平民、佃农、难民,还是细作? 而且喜娘还和他们很熟,这让离石更是警觉,他唤来喜娘仔细盘问了一番。 才知道她是董氏庄园里小世家的嫡女(小地主),被董氏派来伺候春花娘子,她去山里为家里挑一些逃难的佃农,去给她们家里耕种租地。 而山里躲藏的这些难民是从沿海逃过来的难民,萧衍夺权成功后,就突然与天师道翻脸,驱赶天师道的信众,将他们从原来的土地上驱赶走,扶持从海上传入南方的番僧佛教接手这些己经无主的田地。 佛教这时传入南方已经五十多年了,在司马睿、他老子、他爷爷当权时,三代皇帝虽然不抑制打压佛教,也不扶持鼓励佛教。 所有佛教传播一直半死不活的,而且这时的佛教并没有与儒家融合,又没有读书人为他们免费宣传,僧人又叫行者,蓄短发,行走南方各地靠化缘和信徒供奉传教,所以才叫行者,这时还没有出现剃渡、戒疤等这些本土化的佛教规矩。 那些行者蓄一头短发戴着戒箍,穿梭在南方各地,搜集一些汉人孤儿,教习武技和佛法,混的好的番僧,开始建庙,吸引信徒前来庙宇上香供奉,靠香火钱艰难维持传教。 慢慢的佛教在南方传播过程中学会了世家生存的法门,也改变了信仰传播方式。 那就是先说服世家供奉佛教祈求平安富贵,然后慢慢渗透世家,用香火钱疯狂购买田地,雇佣无地的贱民为他们耕田,还在官府收税或是灾年时,借钱给有困难的富户和平民,来年翻倍收回印子钱,但他们的印子息要比世家的印子息要低-些。 世家的印子钱平民叫“驴打滚”、“利滚利”,佛教的印子钱,平民称为“子息”,从中就可以看出佛教放贷的利息要相对低一些。 还不了钱的富户和平民就被迫卖田卖屋、卖儿卖女,沦为佃农或是贱民,由于佛教将剥削的流程拉长,思想教育又搞的好,还让世家、地痞恶霸都参与进来,惹出事来,佛门出面好言劝慰贱民,负责用嘴摆平怨恨。 武力由受贿的官员、世家、地痞恶霸负责,催账也由他们负责,恶名也由他们承担,一旦惹起众怒,那些恶棍立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遁入佛门,从此变成信徒,受到佛门的庇护。 最终都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只是这里面不包括借了印子钱的平民和富户,经过五十多年低调的发展,南方佛教的信徒、田产和依附佛门的佃农越来越多。 信奉佛教的佃户还有租子收取上的优惠,这让佛门的信徒人数暴增,而佛门又不养兵,只有不成规模的僧兵,他们只保护庙宇和庙产,这才让历代统治者对佛门的扩张,几乎没有戒备的心思。 萧氏建立大梁后,与天师道因分赃不均而反目成仇,天师道要求造反成功的萧氏,兑现他曾许诺的两个条件。 一是立天师道为大梁王朝国教,全国必须信奉天师道; 二是划出沿海泉州、清州、福州,做为天师道的教区,不受大梁王法管辖。 造反没有成功前,萧氏答应天师道这些条件,心里毫无压力,现在造反居然成功了,天师道还提这种不切实际的条件,就有些不上道了。 大梁决定开始围剿天师道,第一步就是扶持天师道的死对头佛教,佛教最终进入萧衍的视野,就是佛教能渡化天师道的狂信徒。 还有就是佛教的贪婪与天师道的贪婪有本质上的区别,而且佛教在蛊惑人心方面比天师道有过之而不及,佛教才是真正的传教天下,而不是像天师道,既想传教天下,又想统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