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裹着破烂的毛毯,在衣柜里翻找着能穿的衣服。 黑鸦舒服地坐在破烂的床板上,发出美丽的声音却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新的身体感觉怎么样,能感觉到冷吗?” 当然很冷,现在是秋天,并且吴桐浑身赤裸地从垃圾桶里爬出来时,阵阵冷风吹得他差点冻死在垃圾桶旁边。 原本在垃圾箱的时候还能听见人声,可等吴桐从桶里爬出来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见到。 能找到这里也是吴桐靠肌肉记忆才找到这里的。 实际上,吴桐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冥冥中觉得,这个地方,能住。 勉勉强强找到一套衣服,吴桐坐在破床对面的破椅子上,等黑鸦发话。 “嗯,没想到你还住豪宅的呀。”黑鸦的声音明明悦耳动听,但吴桐赤裸裸地听出嘲讽的意味。 什么豪宅,不过一栋破洋房,虽然外观豪华,但是里面荒无人烟。 吴桐与黑鸦待的这个屋子也仅仅是能住,没有一样东西是新的。 “我只是凭记忆回到这里,至于这里是不是我家,我也不知道。” 吴桐感到很冷,缩在椅子上,“按我的记忆,这里很久之前就没人了,刚刚不也是从房子后面的爬墙从窗口翻进来的。” “不说这个了,这具新的身体,看起来不错。”黑鸦欣赏着蜷缩在椅子上的吴桐,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谢谢了。”吴桐向黑鸦道谢。 几个小时前,黑鸦在垃圾桶里给吴桐“造”了一个新的身体,吴桐就从一滩碎肉变回了完整的自己。 “都是有代价的,可何况是‘复活’这种称得上是禁忌的东西。”黑鸦在破败的床板上摸索起来。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吴桐有些发虚的询问黑鸦,一无所有的他,能支付起什么代价呢。 黑鸦舒服地躺在只有一床破被絮的床上,举起刚刚摸到的遥控,“嗯......我还没想好,但是短时间内,你是不用担心的。” 暂时安全了,吴桐长舒一口气,为活下来而庆幸。 “你该庆幸的是这四周荒无人烟,只有我看到了你光屁股的攀岩把戏。”黑鸦吐槽着,按开电视。 吴桐缩在椅子上,他也很无奈,只能庆幸这里荒无人烟吧。 黑鸦摁着遥控,花白的电视只有一个频道可以看,新闻联播的小姐说:“万民大街恶意伤人事件犯人已被当场击毙,这是一次性质恶劣的白金道具伤人事件,已造成两人死亡,十多人受伤......” 吴桐从新闻上提取到关键信息,他问黑鸦:“什么是白金道具啊。” 黑鸦像人一样舒服地睡在床上,手指一样的羽毛诡异地握着遥控器:“白金道具啊,就是一个人精神凝结成的武器,就这样。” 电视机里播放着伤人事件的视频,一个刀疤脸挥着一根短棍,被波及到的人无不皮开肉绽,鲜血直涌。 如此血腥的场景,赤裸裸的播放在电视上,码都没有。 话题一时沉默,吴桐看看电视,又看看黑鸦,主动问到:“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垃圾桶。”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黑鸦的鸟脸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吴桐看到这个笑,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怎么回事,痛苦的记忆就那么突然出现在吴桐的脑海里,那画面既血腥又暴力。 越想越混乱,脑子越想越杂,越来越多的杂音混入脑海,终于在“嘭”地一声中,吴桐脑子炸了。 黑鸦长叹一口气,挥挥她的翅膀,一片黑色的羽毛飞到变成白痴的吴桐头上,纯黑的鸦羽散发淡淡的柔光,并且逐渐变得明亮,化到吴桐脑子里。 就这样,在黑鸦精湛的“医术”下,吴桐恢复了神智。 随后黑鸦给出忠告:“吴桐呀,听我说,以后,你就不要再思考别的什么东西了,只用想着,我要怎么活下去,就行了。” “我要怎么活下去。” 吴桐脱口而出,黑鸦如少女般嘻笑起来:“就是这样,再说一遍。” “我要怎样活下去。” 吴桐又重复了一遍,他当然要活下去。 而且,不仅是要摆脱这只奇怪乌鸦的束缚,还是要找到那群要他命的人。 一段灰色的记忆寻回,吴桐被锁在一个台子上,一个穿着洁白手术服的人,带着反光镜片的脸被口罩挡得严严实实,手里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长锯。 周围是准备录制视频的人,举着相机的人点点头,医生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吴桐盯着挂在房顶的镜子,从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全过程。 没有麻醉,没有精密的操作,仅仅使用一把锯子。 但是,吴桐非常好奇,为什么镜像中的自己看起来那么奇怪,一声不吭,一脸平静,就好像...... 根本不痛一样...... “好饿,好饿......” 吴桐像一个饿死鬼一样瘫在破椅子上,说真的,他真的想回昨天的垃圾桶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