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袅袅背完《心经》最后一句时,小和尚手中的笔也同时停顿了下来。 他如痴如醉地看着眼前的经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苏袅袅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上楼歇息时。 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起身双手合十作揖,恭敬地说道:“多谢姑娘传授之恩,还请姑娘告知尊姓大名。” “我叫明台,小和尚你呢?” “贫僧法号禅机。” 苏袅袅上楼的步伐不紧不慢,声音低吟:“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禅机处处,慧根自种。” 小和尚身心一震,猛地抬头,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苏袅袅。 “佛说普度众生,戒嗤戒嗔,我该去往何处?” 苏袅袅一怔,这……装大发了? 苏怀远和苏怀琛静静地站在苏袅袅身旁,一言不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见她半天不说话,小和尚又似乎有些着急想得到回应,苏怀琛低声说道:“你赶紧再糊弄几句得了,你看把小和尚急的……” 苏怀远瞪了他一眼,“别乱说话!” 苏袅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小和尚也太单纯好糊弄了,随便说几句高深莫测的佛语,就能让他魂不守舍。 “你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这个问题实在太大太深奥了,我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听到这个回答,小和尚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失望。 这让苏袅袅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不过,你可以试着从六道轮回中寻找答案。根据人的业力和因果,决定下一世的轮回。” 小和尚站在楼梯下方,呆呆愣愣的样子,再也没了声音。 苏袅袅见他不再追问,微微松了口气。 她转身准备回房时,苏怀远和苏怀琛两人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 她嘴角微扬,“你们在这听了半天,我也出个对子给你们: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来处是去处,去处是来处。” 这个对子立刻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苏怀远很快对出了下联:“于出时出,在入时入;出时即入时,入时即出时。” 而苏怀琛则兴奋地接道:“上去下去,里边外边;上去到里边,下去到外边。” 楼下的小随从也不甘示弱地接道:“想上楼上,思下楼下;上楼即下楼,下楼即上楼。” 苏怀琛越发兴致高涨,“袅袅,你看我们都答了题了,你的下联是什么呢?” 苏袅袅瞥了一眼苏怀琛这个大傻子,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就这水平,还想考秀才,还不如让他回村开荒挑粪去。 “快说呀?” “来去都飘忽,无需交代。” 话音刚落,苏袅袅便头也不回地迅速走回自己的房间。 却被李舒儿拦在了房门口,对着她挤眉弄眼。 “小和尚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动了春心?” 苏袅袅脸色顿时黑了,“你可别乱造黄谣,毁我名声!” 李舒儿侧身让道:“那你还瞎传授他心经?” 苏袅袅提着小二送过来的暖壶,往洗漱架上的木盆里倒了半盆水,从随身携带的双肩包中翻出沙帕洗了把脸。 李舒儿讨好的接过她手中的木盆,“我帮你倒洗脸水。” 隔壁屋中的四劫听到动静,立马窜了出来。 “媳妇,这种粗活我来。” 苏袅袅“啧啧啧”几声,耐心地解释:“我那心经可不是随意糊弄小和尚的,你若不懂,可别乱说。” 李舒儿拉过她,小声询问:“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和尚的眉眼有些熟悉?我瞧着他和九皇子殿下有些相似。” 苏袅袅微微点头,轻抚下巴,努力回忆着宋阙的相貌。 “我之前也觉得太子眉眼间与某人有些许相似,这几位皇子想必都是继承了他们父皇的容貌吧。” “我曾听闻,宫中的七皇子似乎出家了。” 苏袅袅八卦心骤然燃起,她迅速关紧了房门,与李舒儿依偎在床榻上窃窃私语:“快跟我说说,七皇子为何出家?我知晓你定知道内情,若你今晚不吐露半分,我便不让你离开这房间,让你那腰劲十足的小狼狗独守空房。” 李舒儿见了鬼似的立即从床榻上跳下。 “你太恶毒了。” 苏袅袅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薅住,“不许跑!” 李舒儿求饶道:“我的小祖宗啊,我说还不行吗?但你需发誓,不能将今晚所说泄露出去,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宫廷秘闻。” “我发誓,若今夜所听半句外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舒儿捂住她的嘴,“好了。听说七皇子的生母月嫔娘娘身份卑微,她只是御花园的打扫宫女。皇上有一次喝醉后在御花园散步,恰巧碰见月嫔在园中清扫树叶。那晚月色朦胧,映照得月嫔身姿妖娆,皇上顿时来了兴致,就直接扑了上去,在御花园中就那个了……” 苏袅袅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皇上强了月嫔?还是野外苟合?” 李舒儿嗔怪地瞪了一眼,“哪里来的这种虎狼之词?虽然事实如此,但那晚皇上的荒唐行径确实被许多宫女太监看见了。皇上酒醒后,想封口都来不及,只能将还是宫女的月嫔封为采女。” “要说那月嫔也是运气好,只一次就中了。后来就生下了七皇子,皇上这才升她为嫔,封号为‘月’。” 苏袅袅不知从哪掏出一把五香瓜子,嘎嘣嘎嘣地磕个不停,瓜子壳吐了一地。 李舒儿被馋得不行,也抓了一把,两人嘎嘣嘎嘣地嗑了好一会儿。 苏袅袅催促:“你别光顾着吃啊,快说说,封为月嫔之后发生了什么?生了皇子应该比做宫女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