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马车终于抵达秦家军的军营。 几个大男人蹲坐在马车边旁,静静地看着孟旭一步一步朝营地内走去。 落寞许久。 怀远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小腿,瞥了眼旁边的两父子。 “大伯,你们俩腿不麻?” 苏富贵没好气地囔囔:“怎么不麻,怀远,你快来扶我一把。” 苏怀远立刻搀扶起了苏富贵。 苏怀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天,我都起不来了。” 苏富贵缓缓地移动着双腿,走向了马车。 苏怀琛坐到车头,“怀远,你坐到里面去,我来赶车。” 苏富贵显然还在为离别的伤感情绪所困扰。 他叹了口气,说起了关于孟旭的一些往事。 “这小子,没想到转眼间就长大成人了,如今还有了大造化进入了军营。回想当初,他母亲离世时他还只是个两三岁的孩子,那么小的人,就依靠着村里人的施舍,一口一口地被喂大。” 苏怀远好奇地问道:“我只听说旭哥的娘亲是积劳成疾离世的,那他爹是何原因离世?” “说起来,孟旭的爹还与我们苏家有大恩。当年,你母亲病重,需要用人参入药。那时我们苏家一贫如洗,哪有钱买药铺里的人参?你父亲便决定自己上山挖人参。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进入深山老林哪里是那些凶猛野兽的对手。最后没找到人参,却遇到了狼群。也是他命不该绝,遇到了你孟大叔上山打猎,孟大叔让他先跑,自己断后……狼是记仇的动物,最后你孟大叔尸骨无存。” 听完这番话,苏怀远久久未能回应,一时悲伤不已。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会对孟旭更好一些。 苏怀琛喃喃自语:“难怪小叔从小就对孟旭视如己出,还教他读书写字,他对我这个大侄子都没这么好。” 他说完又对着苏富贵抱怨:“爹,你早就知道这些事吗?我说你以前怎么总在小叔进城的时候偷偷给孟旭送饭。” 苏富贵收起情绪,打断了他的抱怨:“好了好了,你专心赶马车吧。天色已晚,我们得赶紧进城,不然就要露宿野外了。” “知道了爹。没想到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随着天色渐暗,苏袅袅在店铺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直到苏家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 几个大男人扶着腰、抖着腿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苏富贵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苏怀琛!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干什么都不行!连个马车都驾不好!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栽在你手里!” 苏怀远赶紧扶着他安慰道:“大伯,您就别骂琛哥了。好在大家都福大命大,没出什么事。” 苏袅袅听到门外的声响,连忙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怀远解释:“路上太黑,马车差点翻了。” 苏怀远满脸委屈,“袅袅,你说这路太黑能怪我没驾好马车吗?” 苏袅袅听后一拍额头,“你们怎么不变通一下呢?在路边找点什么做个火把也好啊。” 苏富贵直翻白眼:“袅袅啊,你快别说了,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苏家的男人都是傻子。” 苏怀琛唯唯诺诺:“其实……马车太快,点了火把也没什么用。” 得,蠢一家。 苏富贵皱着眉头, 满脸褶子,催促道;“不是有事商议?赶紧进去吧。” “对对对,锅里还给你们热着饭菜。边吃边聊。” “给大伯来点小酒,这啤酒不错。” “可以,大伯,您先去后院坐,我给您端出来。” 百里牧从房间内出来,提着红酒:“来,一起喝一杯。” 苏富贵凑到苏袅袅身边,小声问道:“这小子能参与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吗?” “没事,大伯。这次叫你们来,是为了商议明天云家来店里宴请的事情。这件事百里牧帮了大忙。” 苏富贵瞥了一眼百里牧,不屑地说:“我一看这小子长得妖里妖气就不是什么好人。” 百里牧听后,气得牙痒,但并未发作。 苏袅袅摆好饭菜,酒杯倒满。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百里牧也是自己人,今天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应对明天云老太傅的刁难。” 百里牧抿了一口红酒,“云老太傅有备而来,那个假冒苏家后人的苏老头明天也会来苏茶食韵门口叫嚣,讨要要公道。但县令大人已经帮我们查明那苏老头的来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要我们明天能拿出那本包含二十首诗的苏轼古籍,关于抄袭的谣言就能迎刃而解。” 苏怀琛一听,高兴地一拍大腿:“我们也能拿出古籍吗?这下好了,他们只有十首诗,我们却有二十首,谁还会相信我们抄袭呢?” 苏怀远则急切地想看看古籍的模样。 苏袅袅从怀中掏出那本仿造的苏轼古籍。 “这是百里牧在黑市上找人仿造的。据说,这本古籍的年代比那苏老头手上的还要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