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吏部侍郎刘士寒家中。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非常郁闷,自从上次被皇甫汐月当众拖出去杖责十下之后,他就感觉自己成了笑话。 虽然从未有人拿此事当面取笑过他,可是刘士寒心里很清楚,背后自己指不定被怎么编排呢。 本来他是想撺掇丞相暗杀林安的,奈何对方做事畏畏缩缩,束手束脚,根本不敢下狠手。 现在林安混得风生水起,一个小龙虾就赚得盆满钵满,这让他十分眼红。 往前常常会有人来到他的府中,给他送礼,想要疏通疏通官运,可是最近朝廷高压反腐,弄得官不聊生,来送礼跑官的人都少了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就算有人跑,他也是避而不见,因为眼下情况特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脑子进水了才会顶风作案。 “你们几个聚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刘士寒在后花园散步,无意中看到几个家丁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似乎非常起劲。 “老,老爷。” 看到刘士寒慢悠悠的走过来,几个家丁诚惶诚恐的叫道。 “我每个月给你们那么多工钱,就是让你们在这聊天的吗?” 刘士寒似乎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后才冷冷的问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老爷,我们在谈论一家茶叶店。” 刘士寒听到这些家丁说刚才谈论的是茶叶店,不是林安,不是自己被女帝拖出去打的事情,心头的火气稍微小了一些。 “茶叶店?你们几个对茶叶有研究?还是喜欢喝茶啊?” 刘士寒挑了挑眉头,一帮底层的奴仆,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去谈论茶叶,真是可笑。 在他的心里,这些底层人都不过是能开口说话的畜生罢了,说他们是人都是抬举他们了。 “老爷,我们并不喜欢喝茶,对茶叶也没有什么研究,而是西区突然开了一家很奇怪的茶叶店,买他们的茶叶可以生钱。” 家丁这一番话,顿时吊起了刘士寒的胃口,他对茶叶没什么兴趣,但要说茶叶能生钱,他马上就来了兴趣。 “茶叶可以生钱?怎么回事?”刘士寒急忙问道。 “那家茶叶店的老板说一钱茶叶十两银子,三天之后可以卖给他,赎回的价格是十三两,六天之后赎回的价格是十六两,以此类推。” 家丁说出茶叶价格的那一刻,饶是刘士寒见多识广,也被吓了一跳。 开什么玩笑,一钱茶叶十两银子,哪怕是宫廷专攻的顶级茶叶都没有这么离谱。 不过最让刘士寒惊讶的是茶叶店的赎回制度,只需要三天时间,本金就能涨三成,这简直是疯了。 倘若有人拿十万两买茶叶,三天之后岂不是十三万两银子到手啊,那这个店岂不是要亏得原地破产。 直觉告诉刘士寒这是个黑店,而且老板还是十足的骗子,要不然的话,对方就是脑子有病。 “你们都买了那家茶叶店的茶叶?”刘士寒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都没有,感觉那老板是个骗子,只有他买了一钱老爷。” 三个家丁不约而同的指着另一个人说道。 他们四人只有一个铤而走险选择了买茶叶,但也因为害怕被骗,所以只是买了一钱。 这十两银子是他半个月的工钱,如果打了水漂,肯定会非常肉疼,但要是三天之后能拿到十三两银子,那可就要开心死了。 三两银子,足够去春熙苑包一个姑娘一晚了,而且还是当红的那种。 “三天之后你来告诉我有没有拿到十三两银子。” 刘士寒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买了茶叶的家丁。 虽然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把已经卖出去的茶叶再溢价赎回来,但万一对方就是个傻子呢?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又能保证对方不是个送财观音呢。 如果那老板说到做到,真的把卖出去的茶叶又都溢价赎回去了,到时候他会考虑买点茶叶。 另外,一钱十两的茶叶他听都没听过,平时他喝的茶都一般般,因为他不追求喝什么好茶,也不懂这个东西。 倒是丞相胡庸为对茶叶颇有研究,而且也相当喜欢,一钱十两的茶叶,估计对方也得大吃一惊。 第二天一早。 林安和沐凌雪等一众人便来到了南区衙门,之前他和方山约定好的,三天之后就在衙门前当面与那些被强制搬离的百姓沟通,谁要是有问题当场提出来。 如果都没有问题的话,就代表所有人都同意搬离,那么两日之后,他圈定的区域之内,不得再有一个活人。 郑钱两家他给的是五天之内搬离,百姓只有两天,那是因为已经过去了三天。 换而言之,不管是豪绅郑钱两家,还是这些底层的百姓,林安给他们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郑钱两家更先得到消息罢了。 “林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知道林安今天要来,方山已经在衙门前恭候多时,看到林安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这边来的那一刻,他急忙迎了上去。 “有劳方大人了。” 林安知道方山特地出来迎接自己就是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他三天前还给方山画了大饼。 “林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官场尊卑有序,大人大驾光临,我岂能不出来恭迎,更何况林大人现在还是女帝钦点的征地专员。” 方山脸上挂着笑容,他特意提到女帝,就是想旁敲侧击的看看林安有没有在女帝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官场如逆水行舟,泥泞攀登,如果没有贵人提携,一辈子能达到的高度也是有限。 而一旦有贵人帮助,那就是平步青云,未来不可限量。 林安虽然只是六品的虚职,但他可是女帝面前的红人,说句不夸张的话,只要林安保荐他,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升官。 当然了。 一旦如此也就意味着他站到了林安和女帝的阵营,以后和丞相就水火不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