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她称为诱饵的肯定是口味浓重的底料,宣景也相信丛芸会做好的。 “看人演戏有什么感觉?”宣景反问。 什么感觉? 回想高建凯在她面前吹捧献媚,甚至表明决心,她情绪一点波动都没有。 “我要说,看他在我面前演戏已经不觉得好笑了,你会不会认为我在装?” 宣景笑道:“没想过立马拆穿他?” “没有,”丛芸实话实说,“拆穿多没意思,看他演戏才好玩,精彩的地方我还会鼓掌,实在不行,陪他一起演。” 宣景没说话,丛芸问:“我这样是不是太坏了?” “如果说,我希望你更坏一点,”这样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 “呵呵……”丛芸笑,“以前我脑子里只有工作、结婚、房子,现在不一样了,我想要精彩的人生和开心的生活。” “挺好的,继续努力。” “努力坏下去?” 宣景笑着点点头。 “你就不怕有天我算计到你头上?” “嗯……”宣景戏谑的口气说,“真能算计到我头上,算你厉害。” 丛芸切一声,“别到时候说我是坏女人。” “如果坏女人都你这样,社会可就太平多了。” “为什么?” “工作出色,思想独立,人格自由,生活洒脱,最重要的一点,睚眦必报,谁敢惹,只要是个有点智商的男人都不敢惹。万一有哪不开眼的惹了你,祖坟都能给他掘了。” “你还真是……”丛芸从包里翻出一块糖,撕开包装纸就塞宣景嘴里,“多吃我的糖,嘴巴就不毒了。” 宣景把丛芸送到家,却将车锁落了。 丛芸回头,“还有事?” 宣景靠着椅背目视前方,他在考虑到底要怎么跟丛芸讲孩子的事。 “我……” “你是不是……?”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哑然。 车内寂静,只有时不时经过的车传来鸣笛。 “孩子的事有结果了?”丛芸问。 宣景舔下嘴唇,看眼车窗外,又呼出口气说: “嗯,结论出来了。……是我的。” 丛芸心一沉,虽然他们现在没关系了,但这孩子就像一道屏障,将两人彻底隔绝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笑得怎么样,可一定挺难看的。 “呵呵……”丛芸勉强挤出一丝笑,“恭喜。” 宣景沉闷的垂着眼,“你一直说你要做坏女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没结果前,我还想着再把你追回来,现在……我有机会吗?” 丛芸眼睛里有些泛酸,强颜欢笑的说:“呵呵……你没资格了。” 宣景打量着丛芸,眼里的不舍和眷恋带着温度,一对高度契合的灵魂就这么错失了。 “我们有没有可能,” 不等他说完,丛芸拒绝道,“没有。” 宣景;“……” “你是别人的爸爸,就要对那么孩子负责。” “可我跟她,” “那是你的事,”丛芸手搭在门把上,“回去做你的好爸爸吧,再见面,希望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继续相处下去。” 宣景很难释怀,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好。明天早上还是老时间,我来接你上班。” “其实,我现在可以自己开车上班。” 宣景看着她,丛芸说:“那麻烦了。” 车控锁哒一声,车门开了。 一直到丛芸走远,宣景才望向她离开的方向。 不是丛芸矫情,她见过夫妻俩离婚,但因为孩子又分分合合,梁薇宁是宣景的白月光,现在他们之间又多了一层牵绊,就算现在宣景没有跟梁薇宁复合的想法,但不保证随着时间的增多,宣景不会因为孩子而萌生与梁薇宁继续走下去。 不冒险,也就不会受伤害。 丛芸回到家,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这份情绪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女人的世界里,不光只有情爱,还有事业、还有父母、还有大城市的房贷车贷,还有柴米油盐的真实生活。 当生存成为你的目标,情爱便不再重要。 丛芸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鼎希公司的资料,她要跟严志远下一步大棋,谁输谁赢,这个公司里只能留下一个。 彼时,宣景的车刚驶入别墅,就看到梁薇宁的车停在车库前。 客厅的灯开着,里面有人影窜动,宣景车里看到梁薇宁在里面,而客厅里的人也看到他了。 梁薇宁站在窗边,撩起窗帘往他这处望来。 宣景将车停稳走进别墅内,门一开,林阿姨站在门口小声对宣景说: “梁小姐来了一阵了,我要给你打电话,她不让。” 宣景点点头,“没事,你回去吧。” 林阿姨收拾完东西离开。 宣景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梁薇宁迎上来,一脸温婉的笑,“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宣景脸色冷淡。 梁薇宁主动挽上他胳膊,“想你了呗。” 宣景表情厌恶的抽走胳膊,把人推开些,说:“你直说吧,到底想干嘛?” 梁薇宁堵在宣景面前,“现在相信我说的了?” 宣景冷漠的目光直视她,“然后呢?” “什么然后?”梁薇宁眼睛里清澈无澜,“我都说了,就是想你们分开。” 宣景皱着眉,“我们已经分开了,还想干嘛?” “你这么冷淡。”梁薇宁试图抱着宣景,头刚要贴在她胸口,就被他退后一步躲开了。 “说你的目的,你绕了一大圈,到底想干嘛?我跟你要孩子的毛发你不给,你偷偷拿走我的头发去国外做亲子鉴定,你做的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梁薇宁理直气壮的说:“我不相信国内的鉴定机构。” 这是宣景听到的最可笑的理由。 “呵……”宣景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按照你的逻辑,我也不相信国外的鉴定中心,你怎么保证你提供的鉴定样本没有问题?” 梁薇宁委屈的看向宣景,“你还是不相信露娜是你的孩子?” 因为她之前的种种,宣景真的不相信。 狭长的眸子睨了睨,语气坚定:“让我的人去取孩子的头发,我要求再鉴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