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芸在办理入驻登记时留了心眼,告知主办方和酒店要保密她的行程信息,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泄露她的住宿信息,将采取法律手段追究其责任。 两小时后,尹子阳眉心紧锁的来到宣景办公室。 “宣总,没有查到。” 手中的笔一顿,宣景缓缓抬头,“你再说一次。” 尹子阳低下头,“酒店说客人的信息是保密的,不方便透漏。” 宣景手一扬,“出去吧。” 尹子阳如释重负的退出办公室。 宣景默了默,只有让他出面了。 谢蔚接到宣景电话时,正在给一个汽车发烧友订制改车方案,用肩膀夹着手机,说: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宣景说:“南洲四季酒店熟吗?” 谢蔚笑得猥琐,“嘿嘿嘿……宣总是想包个房间养金丝雀玩?” 宣景冷冰冰的说:“你觉得呢?” 语气不对,声音不对,气场更不对。 谢蔚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兄弟,什么事你说吧。” 宣景:“我要丛芸在那的房间号。” “嗯?”谢蔚反问,“她怎么跑南洲去了?” 宣景说:“去出差。” 谢蔚理直气壮的说:“出差你问她公司啊,他们公司不知道吗?” “就你聪明。” “公司也不知道?” “废话,知道我还用得着找你。” 谢蔚说:“南洲离江城远,关系没太可靠的,我尽力吧。” “好。” “哎,你们俩吵架了?” “不该问的别问。” “明白。”谢蔚可不自讨没趣,“我一有消息就联系你。” 挂断电话,宣景订了去南洲的机票,离开公司前,他让尹子阳对谁也不要说他的去向。 两小时后,飞机落地南洲。 他提前约好出租车,直奔南洲四季酒店。 路上司机健谈,问他是不是来旅游的,但看着又不像,旅游的穿得都休闲,他穿得正式,还没带行李,宣景则回他,是去开会。 司机这才想起,四季酒店好像承办了某个会议,头几天酒店门口还交通管控了。 从机场到酒店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宣景进大堂就看到旁边的拱门上悬挂着条幅和宣传横幅,引导牌上也标注着会场专用通道。 四季酒店分南北楼,宣景入住在南楼9层,问前台学习培训的住哪一层,却以主办方保密为由婉言拒绝了。 宣景只能自己找了。 进房间后,他又打电话给谢蔚。 “查到没?” 谢蔚说:“没有。真服了,他们一个公司开会,整这么神秘。” 宣景说:“她学的可是高精尖的东西,商业机密不懂吗?” 谢蔚有气无力的说:“这次我实在没辙了,问了一圈人,没人能打听到的。” “知道了。” 宣景挂了电话,先去洗澡。 既然丛芸要在这学习一阵,他就算不知道入住的房间号,总能在她学习会议的必经之路见到。 彼时,丛芸正跟一位军工鼻祖级别的前辈在咨询问题。 前辈比她大十二岁,整天泡在研究所里的,人看着格外沉闷严肃。 但丛芸提出的研究方向,也是他很感兴趣的,在学习的这两天接触中,给他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而且丛芸也是这次培训中,唯一一名女性。 丛芸从前辈房间离开时已经下半夜一点,两人都面露疲态,丛芸站在门口,一脸歉意的说: “张工,研究起问题我就忘了时间了,真不好意思,打搅您休息了。” 张正涛温温然一笑,“没关系,遇到问题如果没想明白,我也会睡不着的。” 丛芸深深鞠躬,“晚安。” 张正涛看着丛芸走向电梯,才后知后觉的问:“很晚了,我送送你吧。” 张正涛属于院士级别,住在特别安排的房间,丛芸的房间在另一层。 “没事的,我不怕,再说走廊里有灯。” 张正涛点点头,才关上门。 丛芸走进电梯,按下六层的按键。 兜里的手机又传来几声提示音,拿出来看,是张训庭的消息。 【丛芸,赶紧把宣总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回信息】 【我的信息也不回】 【看到消息,立刻回我电话】 【宣总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学习结束了吧?】 【你居然还睡得着?】 看着满屏幕的留言,丛芸已经脑补出张训庭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回到房间,丛芸先洗了澡,然后打开笔记本将今天学习的内容总结归纳,又继续写有关新材料研发的想法。 这一忙就到了凌晨三点。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丛芸保存好档案,阖上笔记本。 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才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丛芸去餐厅吃早饭,电梯分A、B两部,丛芸按下A电梯,当她走进去时,B电梯的门缓缓打开。 一关一开间,丛芸正低头看手机,并没有留意到宣景经过。 而宣景刚要朝A电梯内看去,却被两个服务生挡住了视线。 命运弄人,相逢却不想见。 丛芸的早点吃的很清淡,坐在角落里依然不忘看有关方面的专业论文,张正涛端着餐盘看到丛芸,奔着她走去。 “小丛,” 丛芸正咬着包子,一抬头看到张正涛,忙把包子咽下,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笑着打招呼: “张工,早啊。” 张正涛看眼她面前的餐点,“早上就吃这点?” 丛芸拿了一个包子,一碗汤。 “可以了,早上吃不下太多,吃多了影响脑子运转。” “呵呵,”张正涛笑笑,“既然吃饭,就别看东西了,吃了也不消化。” 丛芸说:“习惯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刚才正好查到最新一期的论坛上有关这方面的解析。” 张正涛一脸认真,“是吗?我看看。” 丛芸将平板调转过去,张正涛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当看到某一段时,摇了摇头,说: “根据我的经验,研究方向是不对的,还有里面的数据,也不太准确。” 丛芸歪着头看向他手指的段落,“对啊,我刚才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还是张工厉害,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宣景走进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