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溜地打开家里的大门,拎了把扫帚出来,瞪圆了眼珠子,作势就要朝她打去。 “你走不走,再不走信不信我动手了!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沈妍也不躲,笑吟吟地回道: “你先别急眼嘛,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宋玉梅眼一瞪,收回扫帚。 沈妍微微一笑。 “帮吴大叔治病啊。” 她已经捋清楚了。 既然是林媛媛在从中作梗,那么,她只要搞定吴大妈这个“中间人”就成。 吴大妈是为了给自己的老伴儿治病才昧着良心做这些事的,只要她答应帮自己揭发林媛媛,她就帮吴大叔治疗。 她相信吴大妈一定会答应的。 毕竟吴大妈的诉求很简单,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老伴儿讨些药。 如若不是吃不起药,哪里用得着昧着良心做这些事呢? 宋玉梅随手把那扫帚一丢,拍了拍手掌,冷哼道: “你个死丫头,张嘴就来!你帮我,你要怎么帮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帮我!你还是先管好华家的那个残废和他们家的烂摊子吧!” 听见宋玉梅骂华远洲残废,沈妍有些不开心。 尽管这个镇上的每个人都已经认定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只能终于与轮椅、与病榻为伴,但她却不这么认为。 她始终坚信,他有重新站起来那一天。 只要他不自暴自弃,坚持配合治疗。 拉回走远的思绪,沈妍脸色微沉,看了一眼宋玉梅。 “我和华家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自己会办法解决。” 她眯了眯眼,又道: “现在我就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救吴大叔?我可以帮你。” “哈!” 宋玉梅又笑了,不屑地笑了。 “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要钱没钱的,拿什么帮我?” 就现在华家那条件,怕是小偷进去了都得直摇头。 以前华家老二华帼祥还在的时候,他们家的条件还是不错,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在铜梁镇上的几千户人家里头,也算是过得很不错的了。 加上儿子又很有出息,在部队里当兵,据说还是个营长还是什么的,有个一官半职的,而在这个年头,因为各种历史遗留的缘故,广大人民群众都对军人有崇拜的心理,所以镇上的人家对华老二家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给足了面子,能帮就帮。 毕竟,在整个县城里,据说就他们铜梁镇出了这么一个军官。 后来,华帼祥查出了癌症,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华家的好日子渐渐到头了。 再后来,也是两三个月,华帼祥在当兵的儿子突然受伤回来了,据说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华家的亲戚就在这一刻开始,彻底换了另一幅脸面。 而沈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一家子就靠着沈辉做些木工维持生计。 这样的情况,宋玉梅是如何也不相信沈妍能自己的。 信沈妍能帮自己,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见宋玉梅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沈妍又是一笑。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能帮你。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上回我可是准确无误诊断出吴大叔患了癫痫的。” 宋玉梅一怔。 确实是有那么回事。 还记得那天,沈妍几根手指头放在他家老伴儿的手腕上,再掰开眼睛和嘴巴看了看,嘴巴一张一合就说自家老头是得了癫痫。 宋玉梅脸上的质疑少了三分。 或许,自己可以试着去相信她。 “那行吧,你进来吧,进来再说。” 沈妍双眼闪过一抹光芒。 太好了! 有戏! 宋玉梅走在前边,领着沈妍走进家里。 然而,沈妍才跨过门槛,忽然间听到“扑通”一声响,紧接着,传来尖叫声。 “糟了,怕不是死老头又犯病了!” 宋玉梅着里忙慌地撇下沈妍,跑进屋子里。 沈妍心中一沉,抬脚跟上。 昏暗的房间里,吴大爷躺在地上,浑身痉挛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睛直翻白眼。 宋玉梅跪在吴大叔的身边,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呜呜呜,你说说,你个死老头,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你看看自己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还有几年的光景好活哟!” 她的泪水扑簌扑簌地落下,水泥地板上很快就湿了一小滩。 “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 沈妍有些于心不忍。 “吴大妈,你往旁边让一让。” 宋玉梅扭头瞧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让到旁边去了。 现在她只能选择去相信沈妍。 沈妍在吴大爷身旁单膝跪下,解开他衬衫领口的前三颗口子,已经腰带,然后将他的头部偏向一边。 “拿一只柔软的枕头过来。” 宋玉梅听话照做,从潮湿发霉的床铺上拿来一只荞麦皮枕头。 沈妍拿到枕头,当下皱起了眉头:“我要的是柔软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