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清平营就成了真正的清平堡,高墙砌好了,碉楼也耸出来了,外人想要进来,除非是清平营的人打开门,否则休想。 因为提前支付了银子,墙堡一完工,冯婉秋就遣散了泥瓦匠,让他们各回各家。 而她自己,则准备和苏小朵带着几百个士卒回军营去,毕竟是借来的,虽不用付什么工钱,但总得把人送回去,当面做个交接,顺便给徐破虏那几个统领一点茶水费。 白白使唤人家的兵,一点好处都不给,就等于吃白食,那叫个不通人情。 不过这些事,她都没和卫晨阳说。 而苏小朵这几天失望透顶,她教了三天,谁知那个“姐夫徒弟”蠢得不行,居然没半点长进,怎么教怎么不会。 怪不得从小就傻名远扬,人人皆知了,蠢成这样,能不出名吗? 眼看赌菜日期越来越近,而这个蠢笨如牛“姐夫徒弟”,显然无法替自己在京都厨界扬名立万,让街头小巷都来谈论小朵姑娘调教出来的弟子大败对手,赢下半个太白酒楼的辉煌事迹。 擦肩而过的泼天大名啊,眼看无望了。 这让她怎能高兴得起来? 离开清平营老远了,她还噘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而小姐那边的事也没什么进展,自从小姐和那傻姐夫坐过一条凳子吃饭以后,每逢吃饭,两人倒还是坐一条凳子。 但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两人好像都成了拔一下,就动一下的木偶人,不拔不会动。 你们倒是进展进展,别只是停留在同坐一条凳子上,同穿一条裤子,也是可以的啊。 外面都是可以避人耳目的山林,你们两人四只眼,就看不见? 真是事事不顺心,恨铁不成钢。 “小姐,你就不能胆子大点,直接向他挑明,你就是那个圣上赐婚的四品先锋女将军吗?” 苏小朵终于忍无可忍,问了出来。 冯婉秋摇头,说,他都那样说过了,我还怎么说得出口? “你又不是那种长的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分不清男女的姑娘,怎么就不能说给他知道了?” 冯婉秋叹了口气:“还是以后再说吧,卫公子说的对,这种事,靠的不是圣意,是缘分。” 缘分缘分,又是缘分! 他连勺子都不会用,那么傻的人,说什么你都信吗? 苏小朵想了想,觉得有句话,得告诉小姐了,于是说:“他都答应我了,要在女将军和你两人中,选一个娶了,小姐,无论他选哪个,都是你嫁他。” 冯婉秋脸上一红,斜目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一大队士卒,悄声阻止:“小朵,我们回去再说吧,让人听见,可就不好意思了。” 也是,别看这些士卒表面上老老实实,暗地里传起骚话来,那叫一阵过山风。 苏小朵立马闭嘴,不言语了。 看到军营时,离得还老远呢,辕门就打开了,两个将军装束的人,已经站在门口等待。 “那些家伙,生怕我们把士卒弄丢几个了吧?早早的就出来,想要过目点阅了。”苏小朵心气不顺,有点逮谁怼谁的架势。 “我们又没有弄丢一兵一卒,完完整整的将三百人带了回来,怕什么?”冯婉秋一边安慰,一边加快了步子。 军营门口,徐破虏和端木霆双手抱拳迎了上来:“冯统领,苏校尉。” 冯婉秋一怔,你们叫我什么? 统领? 叫错了吧? 我是征西军的先锋,不是统领啊! 徐破虏是个耿直又喜欢先说为快的人,见冯婉秋开始发愣,就说:“冯统领,不是我二人乱称呼,实在是圣上钦点了,封冯统领为前军统领,苏校尉为正七品致果校尉。” 苏小朵也是一怔,圣旨里还有我的份呐? 嗯,从七品升到了正七品,下回看到刘家那个该死的县令儿子,小姐不在,自己都可以拿住他。 她机灵的心又喜又愁,小姐回京有了四品实职,自己也升了一级,说明圣上已消除了对征西军的偏见,小姐没事了,将军府也没事了。 让她发愁的是,那个卫傻子还是白丁一个,缩在清平营捉野猪。 差距越来越大。 小姐以后会不会看不起他?虽然说是圣上赐婚,可小姐这个瓜,强扭也不甜啊。 哎,小姐好不容易有了人家,又对那傻姑爷动了心,要是再泡汤,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那家伙本来是相门之后,就不能想个法子,出来为圣上效力吗? 他有时候傻得隐隐约约,要不然看不出下来,但在为国效力这事上,却是傻得很明显啊。 “徐统领说的没错,圣旨昨天就到了军营,还是我二人代接的。”端木霆笑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挥手让领队的陪戎校尉将士卒们都带回营去。 冯婉秋还是难信,这也不对啊,按道理,圣旨得在将军府宣读的,怎么就来了军营?自己又不在军营这里。 端木霆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说:“圣旨先到的将军府,但冯统领和苏校尉都不在府上,其余的亲兵无职无品,没人能够接旨,这才直接来军营,对我二人宣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