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一个人,将八名暗卫全都杀了?” 许云姝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几分惊诧。 追云收回视线,嗯了声。 许云姝:…… 她偏头看了眼追云,此人武功恐怕还在段红衣之上。 所以…其实刚刚并不是阮津阻止了他,而是追云…从一开始就不想杀她? 否则。 以追云的速度,恐怕没等阮津出声,她的脑袋就已经跟身体分家了。 可是,为什么? 敛下心中疑惑,许云姝偏头看向阮津,“信王院子里,可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嗯…的确。”阮津不傻,许云姝接二连三几个问题下来,他仔细思索一下,就能想到。 只是,信王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 阮津并没有忘记自己入王府的目的是为了找人。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午姑娘,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找到各自要找的人,赶紧离开吧。” 见他不接茬,许云姝眼眸眯起,笑了笑,“也是。” “那八人的尸体…” 她偏头看向窗外。 追云:“放心,我会处理掉。” “辛苦。” 许云姝点点头,开口道。 追云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夜深了,阮津识趣地提出了告辞,许云姝也没多挽留,待二人离开后,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重新躺到床上。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阮津不接话,而追云又是他的属下,没有追云,即便没有暗卫守着,许云姝也不一定能接近信王的院子。 与其去想信王府内到底还藏着什么阴谋,还不如先好好地睡一觉。 或者,再想点别的。 许云姝看向头顶帷幔。 比如:为什么追云不杀她? … … “追云,你今日…有点奇怪。” 追云处理完尸体,回到阮津住的内室,刚落地,就听到了阮津的声音。 眸光顿时一闪,面无表情,转头看向他。 “奇怪?哪里?” 阮津摸了摸下巴,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怪怪的。” “哦。” 追云抱着剑,找了个椅子坐下,“你,找到人了吗?” 这随性的姿态,不太像一个下属所为。 不过阮津也并不介意,追云本来就不是他的属下,“知道人在哪了,不过那地方不太方便说话,看看明天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吧,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跟咱们走。” “嗯。” “话说,追云,你这次失踪,是又跑到哪里去了?” 害他一个人在信阳城流浪了两天,还被午姑娘威胁。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被威胁的时候,他的害怕也是真的! “哦,飞到扬城去了。” “……你下次跟紧我,别再把自己弄丢了,这里可是北朝!”阮津动了动唇,有很多话想吐槽,最后全都咽了下去。 这么多年了,他早该习惯了。 “嗯。” 追云又丢出一个硬邦邦的字,然后,闭上了眼睛。 阮津见此,立马闭嘴,老老实实把烛火吹灭,躺到床上。 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阮津大半夜被吵醒,又运动了一趟,一下子要他睡着还真有点困难。 黑暗中。 他瞪大眼睛,看着雕刻着猴子偷桃床顶木板,看着看着,渐渐有了睡意。 就快彻底睡着前,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想起来追云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语气! 说话的语气! 别说女子,除了自己,追云很少与人交谈,即便是跟人说话,也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鲜少会说出一句流利的完整的话。 可方才,追云在回答午姑娘问题的时候,竟然没有结巴?! … … 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 太和大殿内。 烛火明亮,越发衬得外头的天阴沉无比。 这段时日全城戒严,百官却无一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内心惶恐不安,却无一人敢问。 之后。 陛下就宣称身子不适,停了几日上朝。 两日前,终于能上朝了,可大殿之上却挂起了珠帘,百官在殿下,只能瞧见一道玄色的影子。 陛下后宫空虚,又无子嗣,这一番操作,让百官内心愈发惶惶。 若是陛下不行了… 那北朝岂不是群龙无首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赵全扯着嗓子,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就在百官松口气,终于可以下朝时,为首的柳林补却突然出列。 “陛下,臣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想私下向您禀告。” “准。” 殿内沉默片刻,头顶上方才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退了。” 珠帘后。 玄色身影起身,举手投足,都与陛下平日无异,柳林补眸光闪了闪,收回视线。 须臾,陛下身侧的赵全就走了过来。 “柳相,陛下让您去御书房一见。” “有劳赵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