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许云姝点了点头。 人的脑袋神经众多,看刘非皮下出血的部分是在后脑,兴许当时瞧着没什么异常,但极有可能内里血管已经破裂或者堵塞,随着时间推移,一不小心就血管爆裂,脑溢血而亡。 而这种情况由于太过突然,在体表压根看不出什么,自然而然就会被归结为猝死。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顺天府尹的仵作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了。 不过,这些还只是许云姝的猜测。 “那天,我给他上完药后,他晚饭也没怎么吃,就睡了。”杨意喃喃,“但是之后几天,他都没有什么异常。” 杨意看向许云姝,眼中带着几分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姑娘,阿非他到底…” “稍安勿躁。” 许云姝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向还站在不远处的杨建林和杨夫人。 看这位杨大人方才的神情,码头事件,似乎有他的手笔。 若刘非真是因为十天前的那次伤,造成了脑淤血,从而脑溢血而亡,这杨大人…也算是间接的杀人凶手了。 “接下来的画面会有点血腥,杨大人和夫人年事已高,还是请李大人将二位扶进屋内吧。” 许云姝对李知章道。 李知章点点头,他没见过剖尸,但也能想象到那画面,的确不适合五十多岁的两人观看,走到两人面前,“老师,师母……” “我不去!” 杨建林一把甩开李知章伸过来的手,两只手杵着拐杖,“本官倒是要瞧瞧,女子剖尸能剖出个什么结果来!” 对于先前许云姝的话,杨建林都不怎么相信,甚至觉得她就是在胡扯。 至于剖尸? 北朝之前,他就从未听说过,验尸还要将尸体剖开的。 “……”知道恩师的轴劲又犯了,李知章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扶杨夫人,“师母,我扶您进屋休息。” 杨夫人看了眼杨意,点点头,“麻烦你了,鹤之。” “哪里,师母您小心脚下。” 见李知章扶着人进入了屋子,许云姝才收回视线,至于剩下的那小老头,管他的,到时吓到就不怪她了。 许云姝脾气算不得多好,尤其是听着杨建林满嘴都是对女子的贬低,若不是她素质高,早就想破口大骂了。 女子怎么了?女子吃你家大米了? 许云姝心里轻哼了声,手腕翻转,干脆利落地划开了刘非的头皮。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在小院里蔓延开,带着尸体独有的,腐败的气息,怎么都算不上好闻。 许云姝戴着司查院特制的口罩,几乎没闻到什么味,反倒是苦了一旁帮忙的捕快,闻到这味,转过头,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柳向卿并非第一次看许云姝验尸,但却是第一次看她剖尸,眼看着她冷静地划开刘非头皮,露出红褐色的皮肉,即便闻不到味道,那画面的冲击也让他脸不由地一白。 更别说从没见过这阵仗,生平只跟书本打交道的杨建林了。 小老头胡子也不抖了,脸也白了,两条腿开始发颤,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 吐了,有损他为人师者的形象,不吐…他也实在是控制不住。 于是在吐和不吐之间,杨建林选择了体面的第三种。 李知章将屋子的门关上,走入院子时,就看到自家恩师脸色苍白地做吞咽动作,愣了下,就被那铺天盖地的腥臭味转移了注意力。 忙用袖摆遮住口鼻,同时,看向许云姝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钦佩。 “锤子。” 进入剖尸阶段后,许云姝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她盯着刘非的后脑勺处,沉声道。 柳向卿愣了下,没反应过来,杨意就已经先一步,走到她身边,从箱子里拿起小锤递给许云姝。 许云姝伸手接过,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未制止她的动作,反而默认了杨意的动作。 将刘非的头颅彻底打开,一股十分浓郁的、未凝滞的淤血就流了出来。 许云姝愣了下,眼眸眯起,看向那处,凝血的位置,恰好就是刘非被打击到的头部的位置。 也就是说,她之前的猜测没错,刘非的确并非普通的猝死,而是在后脑遭受重击后,脑中淤血,最后导致脑淤血猝死。 许云姝抬头看向李知章,开口。 “李大人,刘非,确为他杀。” … … 河西官道。 一队人行进有度地行驶着,一辆低调的马车被四名佩刀侍卫守护着,培松勒紧缰绳,退到马车旁,低声对马车内的人道: “王爷,翻过这座山,就到封州地界了。” 不等马车内的人回应。 行进的马匹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变得躁动不安起来,远处山林,飞起几只惊鸟。 培松顿时眼眸一凝,抽出随身佩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注意警惕,可能有……” ‘埋伏’二字还未说出口,一支箭破空而来! “保护王爷!” “有刺客!” 顿时,整个行进队伍乱成了一团,其中运输粮草的人竟直接弃车往山下坡道跑去,却都被箭羽射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