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回到家中,家里妻子柳氏正忙活收拾家务。 他们的家是一个很朴素的一进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树,平时可以纳凉。 院子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虽不整齐却也有着生活的气息。 家中只有一个老仆,此时正坐在门口打着盹。 看到太师回来,柳氏连忙迎上前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她与太师相伴多年,夫妻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过问的规矩。 太师一改之前的颓废,喜滋滋地说:“甚好甚好。” 柳氏满脸疑惑,问道:“如何个好法?” 张正清将事情告诉柳氏,她不禁笑了,说道:“这滑头。” 张正清也笑:“竟会些旁门左道。” 柳氏知道他内心高兴,也不扫他的兴,反而恭维起来:“所以还要你多多教导啊。” 张正清点头,随即疑惑道:“你说陛下既然愿意拿这钱换军粮,为何不直接下令啊? 虽然朝中多有蛀虫,但是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力挺,那也不是不行。 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可是有什么顾虑?” 正当张正清与柳氏陷入沉思之时,一位公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腰间只系着一条黑色腰带,却盖不住他面容俊朗,眉如墨画。 “下令之后又当如何?组织采买,领头官员,沿途护送,又要生出许多事端。 不如就这般,还能由你们一般操办,用信得过的人,快速送达。” 张正清听后醍醐灌顶:“竟是这样啊!吾儿所言极是。” 他乃是张正清与柳氏之子,张云逸,今年二十有二。 和他爹爹不拘小节的形象不同,他看上去就像竹子一般有规矩,就连走路的步子都像丈量的一般。 张正清和儿子继续讨论着:“你是不知道今天抄家那个震撼啊!院子里都满满当当,全是钱财。 这么多的银钱要运出去也不是易事,到时候还要找人兑换,护送。这可真是个大工程。” “父亲所言极是。此事确实棘手,稍有不慎便可能功亏一篑。” 张正清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突然一拍桌子,说道:“你说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想费心思才想出的这招啊?”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中间多繁琐啊,现在她是一点不需要操心了。 张云逸觉得有趣,难不成陛下认为,默认李大人将钱运走,就能办妥此事?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接着,他提议道:“既然如此,父亲何不问问陛下呢?” 张正清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能有什么好主意?她安安分分当草包我都开心。” 然而,看着儿子认真的神情,他心中又有些动摇,喃喃自语道:“说不定她真有办法?” “父亲,你知道你做事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太过板正,刚正不阿。有时候歪门邪道,只要好用,又有何不可?” 张正清立刻就坐不住了,又要进宫。 张云逸拍拍衣袍,也要跟着去。 张正清疑惑了,问道:“你去作甚?” 张云逸:“长长见识。” 张正清无语,以前拉他去都不去啊。 不过去了也好,他这儿子,看着死板,脑子也还算好使,正好多接触接触好为君效力。 张云逸以前不去,是觉得没必要。 之前见过那女帝一面,她只会看着自己的样貌流口水,这样的一个草包,迟早要完蛋,他懒得和这样的蠢货多说。 可现在,他觉得可以见见了。 张正清到的时候,一进门便看到林婉兮正惬意地坐在榻上享受下午茶。 她两只脚悬空着,欢快地晃啊晃,一手拿着本书,书页随意翻开着,另一只手则捏着一块精致的糕点,正吃得津津有味。整个人轻松惬意。 张正清见状,顿时火冒三丈:“陛下,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坐好坐好!老臣跟您说了多少次,女子的脚是能随便露出来的吗? 还有,这个点,您为什么不批奏折啊? 国家大事堆积如山,您却在此悠闲享乐,这成何体统?” 林婉兮听到张正清的斥责,都已经毫无波动了。 她若无其事地将话本子翻过一页,嘴巴抿着糕点嚼嚼嚼,漫不经心地说道。 “知道了,等会看。” 张正清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陛下,您何时才能真正将国家大事放在心上啊!” 跟着进来的张云逸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 这位女帝完全没有一国之君应有的威严,完全是个娇俏女儿家的状态。 若是个公主,定是让人争着疼宠。 可她偏偏是个帝王,真是可惜啊可惜。 木婉兮只能遗憾地将话本放下,无奈地看着张正清:“老头子你又来干嘛?” 张正清又瞪眼,斥责道:“没大没小!” 木婉兮吐吐舌头:“早上你骂我,我还没治你的罪呢。” 张正清也懒得和她贫嘴,一屁股坐在榻子的另一端,严肃地说道。 “我且问你,我拿了钱要如何通过重重关卡运出去啊?” 木婉兮一脸迷惘,疑惑地问道:“什么钱?你要拿谁的钱?” 张正清看着木婉兮这副懵懂的模样,耐着性子解释道。 “今日抄家所得的那些钱财,若要运往前线购买军粮,必然要经过重重关卡。 老臣想请教陛下,可有良策?” 木婉兮一听抄家的钱,立刻又叫道:“那是我的钱,我国库的钱,谁让你买军粮了,我说了断粮就是断粮,不支援了。” 张正清皱眉:“陛下,这里没旁人,你不需要这样。 你快说,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木婉兮捂住耳朵,什么也不听,就一个劲地说:“说了不给就是不给。” 张正清气得又想揍她,却碍于君臣之礼只能强压怒火。 一旁的张云逸走上前来,行了个礼,沉稳地说道。 “陛下息怒,是父亲说错了。 是我的一个朋友,偶然得了一笔钱财,想作笔买卖。 可数量庞大,人手不够,又时间紧迫,您说有什么好办法呢?” 木婉兮狐疑地看着张云逸,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你朋友?哼,关我什么事儿。 不过嘛,既然不是我的钱,那我倒可以告诉你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