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婶子做得到不管朱老太，对愤怒之下攻击力加倍的陈荷花的暴行视而不见，任由朱老太被暴揍。 她的好大儿朱自力却做不到完全不管她。 不知是心有灵犀母子情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今天才醒过来的朱自力连伤都没有养好，就捂着伤口忍着剧痛，倒腾着两条腿急匆匆地往家赶。 刚走进院子里，又凑巧地将陈荷花打他老娘，他娘恶狠狠地咒骂，旁边几个嫂子非但不阻拦，还交头接耳、窃笑的画面看了个清清楚楚。 朱自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自己的伤口更痛，还是他的脸、他的头更痛。 本来换孩子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女孩换男孩，不吃亏。陈荷花非得把这事闹得这么难看，让他的脸往哪里搁呀？ 还有他娘，他都已经跟陈荷花商量好了。他给志刚分家产，她把这事咽进肚子里，从此安安分分的。 可她现在却突然爆发，要说他娘没有搅和进去，他这个亲儿子都不信。 只是他娘毕竟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也是正常的。 而且她一个寡妇起早贪黑干活，辛辛苦苦地把他拉扯大，到了晚年好不容易可以享享清福，陈荷花作为他的媳妇，怎么就不能让让她呢？ 朱自力的心完全偏到了朱老太的那边，但为了维持自己老实人受害者的形象，他并没有大声呵斥，而是温言让陈荷花停下手里的动作。 接着做作地捂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呼痛，同时还不忘假装包容地说道： “荷花，我们一家人之间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你有话好好说，有什么不满也尽管提出来，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打人，是不对的。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伤了大家之间的情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荷花打了朱老太一顿，怒气消散了不少，理智回笼。 看到刚才还向着自己的几个嫂子被朱自力这么一说，立马改变了态度，转而同情起朱自力来，她明白自己走了一步错棋。 一边在心里暗骂朱自力真能装，几个嫂子是墙头草，不长脑子，一边装出一副可怜苦瓜真心悔改的样子。 左手揪着衣袖唯唯诺诺道：“嗯，我……我知道了，自力。这回，是我做错了。”说完，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没有工作，养不活自己，不能随意离婚。要是离婚了，不是正如了朱自力这狗男人和这老虔婆的意吗？还会拖累志刚。 再说，要是离婚了，她报复起他们来就不方便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才能更好地把朱家的水搅浑，浑水摸鱼，好捞些钱补贴志刚啊！ 与此同时，她稍稍做点小动作，就能让他们连过日子都过不安宁呢！ 她从来不是个好性儿的人，更不是个蠢货。招惹了她，欺骗了她，把她当傻子哄，想一点代价都不付，怎么可能？ 这样想着，陈荷花的嘴角不由得往上翘起，等着吧，朱自力！ 陈荷花的所思所想在场的婶子们是不知道的，人心隔肚皮，她们看不穿她的真面目，只能看到她表面上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看到后，她们再一次转变了态度，对她的不满全部演变成了同情，你一言我一语让朱自力和朱老太原谅陈荷花。 朱老太年纪大了，不倚老卖老都算好的了，又哪里受得了她们这样说教般的语气。 气急败坏地指着陈荷花，一顿痛骂，又对好大儿朱自力诉苦道：“自力，你看看这个女人，就是个搅家精啊！ 我当年就让你不要娶她，不要娶她，可你非不听。当年她刚进门的时候就不听话，不孝顺。 到现在，到现在，她……她越来越不像话，竟然爬到我的头上来了。你看她把我打的，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自力，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娘，你就跟她离婚。把她扫地出门，一分钱都不给她，我看她怎么过。 不然，你娘我身体不好，和她搅和在一起，早晚要被她折腾死、气死的啊！到时候，你就算后悔都来不及的。” 听到这话，看到围观人群投来的异样的目光，朱自力无力到了极点，叹了口气，无奈地用手抹了抹脸。 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是不想离婚吗？怎么可能。他恨不得立马把陈荷花这个搅家精扫地出门。 可陈荷花手里捏着他的把柄。说的好听一些，是他人好运气好，误打误撞地捡到了别人的孩子。 说得更详细更真实一些，实际上是他心怀不轨，偷了别人的孩子。 要是他们真把她给逼急了，让她净身出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什么事干不出来。 单是她去公安局举报，或是去厂里闹事，他就得喝上好大一壶，坐冷板凳是最起码的。 要是民警把他偷孩子的事挖出来，他可能还得吃牢饭，何必呢？还是凑合过吧！ “娘，我们回家再说吧！”朱自力想不出好的破局办法，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想要搀扶朱老太回屋。 他真的不想让街坊邻居继续看自家的热闹。再闹下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