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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三十,钟栖月匆匆忙忙赶到了托养中心,寻到了专门照顾赵槐的医生,询问道:“张医生,您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情况能再详细解释一下吗?”
张医生回道:“今天医院给赵奶奶做了个检查,觉得她状态挺不错的。”
闻言,钟栖月面浮喜色,“这就是说,我外婆有苏醒的可能了?“
张医生笑言:“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也不敢跟你打包票,只能说,继续这样治疗下去,醒来的几率很高。”
“Tit......“
“不过什么?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张医生放下手中的病历本,道:“护士站说,关于赵奶奶这边的治疗,这个季度的费用钟夫人还没有来得及缴费,今天有护士主动联系了钟夫人,那边也断联了,是什么态度医院这边也不清楚。”
钟栖月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
张医生望着面前这张尚显稚嫩的脸庞,忽然也想起这小姑娘当初跟着自己母亲来托养中心看外婆时,那娇小玲珑的样子。
这么多年的联系,张医生也知道,病房那躺着的奶奶并非是钟栖月的亲生外婆。
他还记得,当初这小姑娘在病房外哭得很可怜,他还从口袋里拿了个棒棒糖安慰她。
那时,小姑娘揪着他的白大褂恳求他救自己的外婆:“医生叔叔,拜托你,我就这一个亲人了。”
张医生那时候问:“你妈妈不是也在你身边吗?”
小姑娘豆大的泪珠,瞬间从眼尾滑落,又委屈又难过地仓皇摇头,张医生从她身后望去,便看到那位优雅端庄的钟夫人靠在墙边正在跟电话那端的浓情蜜意的聊天。
好像刚被送到托养中心来的人,不是她亲生母亲似的。
“医生叔叔,拜托你了……………”
小姑娘哭得嗓音都哑了,让经历过许许多多生离死别的张医生都忍不住心软,他摸着她的头保证,“你乖乖长大,你外婆会有机会好起来的。”
多年过去,眼前的小姑娘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18......
张医生叹道:“我也知道,托养中心这么多年的费用的确会拖垮一个家庭,但目前赵奶奶有好转的情况,医院这边还是建议你们不要放弃老人家。”
钟栖月连忙保证,“张医生您放心,我不会放弃外婆的。”
“关于住院费用......我也会跟我妈商量的。”
刚出了托养中心,钟栖月就打了辆车回了纪宅。
她询问了佣人才知道,钟蕊还没回来。
钟蕊很少有晚上九点还没在家的情况,钟栖月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从医院给钟蕊打电话没接,她就觉得很奇怪。
钟蕊就算再心狠,也不至于连自己母亲的治疗都不管了才对。
她坐在客厅的一楼正在微信联系钟蕊。
没一会儿,玄关那就热闹得很。
是纪依雪和纪静宁两姐妹一起回来了,两人手挽手,还在交流今晚聚会遇到的那些奇葩事。
纪静宁吐槽说:“姐,你之前跟我说周余寒有病,我这是也是真认同你了。”
纪依雪在那换鞋,听完眉跟着一挑:“可不是?不是都说他今晚在盛世公馆有私人聚会吗?谁知道怎么忽然挤到咱们的聚会来了,万人嫌的东西。”
“周余寒跟冽危哥要好,今晚他的私人聚会肯定有冽危哥,但他怎么就忽然?下冽危哥来咱们聚会了?”
纪依雪一脸看穿:“哪里是他?下的,估计是冽危哥把他赶走的。”
钟栖月握着手机在等钟蕊的消息,耳边却也用心在听这姐妹俩的对话。
今晚的聚会,纪冽危把自己的那群朋友都赶走了吗?那他独留下杨琼是要做什么?
“月月,你在家呢?”纪依雪过来喝水,瞥见钟栖月坐在沙发那发愣,她坐过去,把手里的那袋糖炒栗子递给她:“喏,我记得你爱吃这个,特地给你带回来的。”
钟栖月伸手接过,心里暖洋洋道:“谢谢你。”
纪依雪放下水杯,笑说:“瞎,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纪静宁直接拆穿道:“月姐姐,这是她自己想吃才带回来的,结果路上吃了几粒就不想吃了。”
“你胡说什么呢?再说了,我自己想吃,也带给月月吃,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啦!”
钟栖月半点都不介意,打开袋子吃了一粒,开心道:“还是热的呢。”
“对了,你们俩晚上又去哪里聚会了?”
纪静宁坐过来,也伸手从袋子里拿了颗栗子,掰开吃掉才说:“今晚是程家大小姐举办的聚会,邀请了好多熟悉的朋友,我们姐妹俩就去凑热闹了。”
“程家大小姐?”钟栖月轻声呢喃。
还当钟栖月不认识,纪依雪解释道:“就是之前要跟冽危哥相亲的那个,我可是听我妈说了,纪家和程家好像是要联姻了,多半是咱哥要娶这位程大小姐了。”
钟栖月慢吞吞剥栗子。
纪静宁瞧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她:“你怎么了?不开心啊?”
钟栖月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好像前段时间看到冽危哥跟程小姐一起进了一家酒庄。”
“真的吗?”
两姐妹都惊诧不已。
纪依雪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玄关那,她眼神忽然朝那看去,问道:“哥,你回来的正好,月月说你要跟程家小姐好上了!“
钟栖月脸色一变,连忙解释:“我可没有说这句话。”
“也没有区别!“
纪冽危换好鞋子从玄关那过来,衬衣领口大开,锁骨那片肌肤那都是红的,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他目光并没有第一时间落在钟栖月的脸上,只随口一问:“你们都好像对我的感情很操心。”
纪依雪和纪静宁异口同声:“当然了!”
“我们可好奇到时候你给我们找个怎样的嫂子了。”
更好奇,能让纪冽危这样的人死心塌地的女人会是谁。
纪冽危淡声说:“那个人你们也认识。”
钟栖月眼睫一颤,看向纪冽危,他眼底微醺,水光潋滟,性感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免心跟着一跳。
他神色淡然,除了有几分清醒的醉意外,与平时看着也没什么两样,笑容也淡淡的,眼神还是凉薄到装不下任何一人,丝毫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纪依雪睁大眼睛,“真是程大小姐啊?”
但这个问题,纪冽危没再回答,转身便上了楼。
留下三个妹妹在楼下,对他私人感情的事讨论了许久。
钟栖月听不下去了,把那已经快被纪依雪和纪静宁吃完的糖炒栗子放在桌上,说:“我先上楼休息了。”
上了三楼回房间后,没多久,钟栖月就收到了钟蕊的回复。
【医院那边的事我刚听说了,关于你外婆的治疗费用,妈妈不会不管,你放心吧,再怎样,那也是我的亲生母亲。】
【妈妈白天回了趟随南,晚上赶不回了。】
钟栖月随手回了个嗯,就没再搭理。
她不太相信钟蕊的话。
钟蕊怎么会愿意再回随南,那边已经没有她什么亲人朋友了,最巴不得远离随南的就是钟蕊。
那个小镇里,几乎流传着她所有难听的流言。
地怎公会意回去。
洗完澡后,钟栖月下楼喝茶时才听人说,纪东原白天去邻市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
也就是说,这整个晚上,三楼只有她和纪冽危在?
此时此刻,好像楼道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钟栖身体紧绷,想要敲起警钟。
她拿不准纪冽危会做出什么事。
是敲门让她出去谈话,问为什么让杨琼单独去见他,还是会直接闯入她的房间,逼迫她给他一个回答。
但无论是哪一种,按照纪冽危的性子都做的出来。
如果他现在闯进来,她反而还不怕。
毕竟这里是纪家,他就算做出什么举动,也要看在纪老爷子的份上顾虑着不会做出格。
但他偏偏从回来后,态度平淡得很,在楼下那会,看她的眼神同样冷静到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
一切太反常了。
反而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钟栖月惴惴不安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会儿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一会看看手机。
临近二十三点了。
整个纪宅的三楼,安静到就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也隐约听到纪冽危从浴室出来的动静,他轻缓的脚步声踩在楼道里,那一声一声的脚步,似乎走得格外缓慢。
随后,那脚步声,停在了她房间的这个位置。
钟栖月睁着眼,心在砰砰砰狂跳。
紧接着,她听到了,房间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纪冽危洗完澡后回了自己的卧室。
后来,钟栖月强迫自己入睡,到了零点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最终抱着枕头到二楼去找纪依雪一起睡了。
风平浪静的一晚,次日睁开眼,钟栖月眼底疲惫不堪。
吃早饭的时候,她没看见纪冽危,听人说是昨晚零点左右纪冽危就出去没有回来了。
敢情她担惊受怕了一整晚,当事人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如此,钟栖月也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早饭,她便蹭了纪依雪的车赶到了凌度杂志社。
她今天来的算晚了,包包刚放下,旁边工位的刘露就凑过来神神秘秘说,“你听说了吗?”
“什么?”
刘露窃喜道:“主编把杨琼给辞退了。”
“什么?”
见钟栖月眼里有惊恐,刘露还笑说:“你害怕什么?又不是辞退你。”
钟栖月茫然问:“为什么会辞退?在工作上杨琼没有做错什么事啊,总该有个理由吧?”
“谁知道呢?总之这事都传开了,昨晚我听小群里的人说的,好像主编都等不及白天,晚上就提出辞退的事了。”
“喏。”刘露眼神指着前方。
正好这时候,杂志社也热闹了起来。
原来是杨琼刚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来办公区收拾东西了。
钟栖月朝她看过去,杨琼眼眶还是红肿的,看起来是哭了整晚。
四目相对那瞬间,杨琼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匆忙把自己抽屉里重要的东西收进包里,就连跟同事的告别都来不及,直接提着包就跑了。
钟栖月连忙追上去。
她在杂志社门外拦住了杨琼,问她:“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四周空无一人,杨琼脸色苍白,恳求道:“钟大小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那些照片处理干净了,现在我工作也都没了,你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吗?”
钟栖月越来越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突然被辞退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会被辞退?”杨琼都气笑了,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一股脑就把心中的怨言吐出来:“你现在跟我装什么白莲花?不是你先跟纪先生告状,说我拿那照片的事威胁你?你倒是早就设下了这个局,等我钻进去让纪先生收拾我吧?”
“难怪那几天,我看你那完全不害怕的样子,弄半天你跟纪先生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兄妹!”
“你们俩!”杨琼瞪着钟栖月,但到底还是惧怕纪冽危,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乱搞在一起的伪兄妹,这种地下情很好玩吗?我告诉你,钟栖月,你也就只配做纪先生的地下情人,以你的身份背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做真正的纪太太!就像你妈
妈一样,永远都得不到纪家的认可!”
“对了,纪先生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钟栖月唇线紧抿。
杨琼恶狠狠地看她,“他说只给你24个小时,让你在这期间主动去找他。过了这个时间,他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交易,但显然,纪先生是惹不起的人物。”
杨琼最后留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便气急败坏进了电梯,直到杂志社外已经回来了几个同事,钟栖月还在原地,回不来神。
纪冽危说的二十四小时,大概是从杨琼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秒开始算起。
所以,昨晚他回来,才会如此云淡风轻吗?
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给她定下了时间限制。
在这二十四小时内,她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过了这个时间,他会做出什么?不给她机会是什么意思?
白天上班时钟栖月都没精打采的,到下午六点下班,所有的同事都陆续走了。
刘露在收拾包包的时候,见钟栖月还坐在位置上发呆,问她:“你不回家啊?“
钟栖月回神,“回,这就回去。”
“那我们一起?”
两人一起出了杂志社,正要去坐地铁的时候,钟栖月忽然改口说:“我临时有点事,你还是自己走吧。”
刘露也不意外,反正钟栖月每次回家都神神秘秘,虽偶尔也坐地铁,但哪一站下的她至今都不知道。
跟刘露道别后。
钟栖月紧紧握着手机站在马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问她去哪儿。
钟栖月说:“月园。”
司机师傅诧异道:“那一带是标准的富豪区啊,我这种车能进去吗?”
“您只用把我送到月园附近就行了。”
五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了月园附近,“小姐抱歉啊,那边车子过不去了,你得自己走路。”
钟栖月道谢,下车,站在路边等了没多久,便有一辆豪华的轿车过来接她。
司机下车给她开车门,恭敬道:“钟小姐,请上车。”
车内没有开冷气,钟栖月却觉得有点冷,她问:“纪先生在月园吗?”
司机回复道:“关于纪先生的行程,我一个小小的司机怎么会清楚。是冯管家吩咐让我七点之前过来接您的。”
“喔。”钟栖月又问:“几点了?”
司机看了下时间,“六点五十五。
还有五分钟就七点了。
昨天杨琼去盛世公馆的时间,就是七点。
等于说,还有五分钟,纪冽危给她定的时间就截止了。
“那麻烦你快点吧。”
“
好的。’
停到月园门口时,是冯管家亲自来迎接。
有段日子没见了,钟栖月跟他问了声好,才问:“他在吗?”
冯管家带她进电梯上顶楼,边说:“纪先生昨晚在月园睡了一宿,早上六点便飞了一趟海城参加重要会议。”
“那他现在是不在?”
冯管家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钟小姐进去等就行了。”
送到了纪冽危的套房门口,冯管家便道:“钟小姐,请吧。”
寂静无声的豪华套间内。
钟栖月进来后,脚也无处安放,往里面走了几步,屋内没看见纪冽危。
她呼吸放轻,唤了声:“哥,你在吗?”
等了好几秒,也没有任何声音回复她,钟栖月转身出去想寻找冯管家,跑回门边时,才发现,房门已经上了锁。
在里面没办法打开。
“
冯管家?”
“
有人在外面吗?”
钟栖月心越来越慌,不断拍打了厚重的门扉,“冯管家,你开门啊!”
久久得不到回应,钟栖月连忙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算打电话求助。
这时,浴室那忽然传来一声响。
没一会,纪冽危穿着浴袍,懒散地走了出来。
钟栖月神色恍惚望着他。
纪冽危单手漫不经心擦拭头发,水珠从他的发梢滑到线条流畅的肩颈,渐渐没入宽松的领口。
他轻声笑了笑:“这样看我做什么?还不过来?”
钟栖月死死攥着手机,朝他走过去。
“哥,我过来了,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纪冽危坐下,一双在浴袍下的腿又长又笔直,他松弛地靠在沙发那:“过来坐这。’
钟栖月心里一跳,紧张问:“坐,坐哪儿?”
纪冽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清冷的眉眼抬起看她:“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