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里有聪明的,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张纸,但也有本来就不愿意拘着的,听着这话就打起了小算盘。经丽见此还想上前劝说,白铁英咳嗽了一声,经丽自然不会再“多事”,心中有甚不明的,她觉得过后再问就好。 原本一个时辰的教学因为早上的忙乱而延长了半个时辰,下课时孩子们比大炕那边儿的大人们可积极多了。虽然在学堂规矩下,他们要分男女,按大小个儿排队出四合院,可只要一出了院门儿就都“原形毕露”了。 于是后边儿在厨房门口排队,出来穿鞋的大人们就忍不住高声骂了起来,随后又觉得不符合学堂的氛围而紧急住了嘴,又是好一阵“兵荒马乱”。 送走众人,白铁英赶忙去看叔爷,得知叔爷只是觉得有些吵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才放下心来。留下大福叔陪着叔爷,她同经丽一起把外面收拾了一遍后,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丽丽,你有没有想将来做什么?” “将来?” “是的。你识文断字,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完成我们的约定。但我听说你家里只有你一人了,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想法,就像现在这样就挺好……铁英,我听说你也是今年……失去双亲的,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经丽似乎是被白铁英的话引发了一些思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是啊,确实是熬过来的。那段日子当然难过,但比你幸运的是,我还有个弟弟。让我知道我还有责任的时候,其实也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另外就是我们家还欠着乡亲们的钱,那也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我可以放弃我自己,但是不能辜负帮助我的人,于是……也就这样一步步地过来了。”白铁英好像是在剖析着白铁英的经历,但其实她说的也是原世的自己。 “劝慰的话我就不说了,因为说到底,只有你自己能帮助自己,就像刚才那些一听要学习就想逃避的孩子,即便我们帮他,可又能帮到几时呢?如果你现在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或想法,听听我的建议可好?” “但凭铁英安排,我实是……没什么本事,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丽丽,不用妄自菲薄,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你很优秀,我为什么想要你来帮我呢?至于以后要干什么,这个也不急,你慢慢想,一切都来得及。” “一切都来得及?”经丽不由得重复了一遍。 “是啊,你才十四吧?到你半百之年还有三十多年呢,想做什么来不及呢?” “三十多年?爹娘也不过 ……是啊!想做什么来不及呢?铁英,你说得对,我慢慢想。好啦,说说你需要我做什么吧!” “你也看到了,我这铺陈的摊子有点儿大,可是一步一步地推着我就到了这里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经管大后方。在你的目标与这里不冲突的时候,可不可以帮帮我?” “那需要我具体做什么事情呢?” “我这里需要你帮我经管这些流民……哦不,不应该再叫流民了……我希望他们能在新的家园,新的起点,实现新的目标,不如就叫他们……三新村民可好?” “三新?可以啊!听起来就很有奔头儿。” “好,那以后就这样叫了。我想请你做个管事娘子,一是负责处理这些新民和祥云寺那些孩子的一应事务;二是处理学堂的规矩执行;三就是帮我关注着仙鹤村养鸡的情况。 之后我会介绍你跟现在负责养鸡的李婶子和陈大娘认识,你只要有特殊情况汇报给我就行,具体的事情由着她俩去做。月银就先比照一般的月例,三两银子一个月可好?” “好的,这三件事我先自己理出个头绪,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找你商量。至于月银就不用了,我……” “丽丽,我说过是想跟你们交朋友的,这月例也是你应得的。再说你以后一旦有了什么目标,不也得有银子使吗?” “好,那我就答应了。”经丽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确定了白铁英并不是个沽名钓誉,收买人心的人,她是真的出于一片赤诚。自然也暗暗告诉自己,用心做事,一定不辜负她这片心。 有了经丽帮白铁英“镇守”大后方,她顿感轻松了许多。于是除了每天早上抽出一个时辰教授孩子,她又恢复了满哪“跑疯”的样子。 穆清秋自打那天收到弓箭开始,除了早晚饭的时间都呆在空间里,中午也是跟三百们蹭一顿。白铁熊这个跟屁虫也做得相当“称职”。导致吴爷爷到了考教他的时候愣是没找着人,第二天一大早逮着白铁英询问,才知道昨天没跟她出去。 待得白铁英把他从空间揪出来,而他又背不出功课,那天吴爷爷那根板条的“叫声”,据说吓哭了好几个院外的三新娃。后来到了月考的时候,三新娃们的成绩可以说是碾压了仙鹤村的娃们,经丽给白铁英解释后,她才知道了——“熊孩子”原来是属鸡的。 …… “铁英啊!你可来了!你瞧瞧,你说的那个架子我们都打好了,就等你来教我们了!” “廖爷爷,您这也太有速度了啊!对不住,我来晚了!” “诶,不晚,不晚,是我太心急了,瞧着下山的蛤蟆越来越少,我这心里就有些……来吧,孩子,你说咋干就咋干!” “廖爷爷,请问咱村儿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女孩儿有多少呢?要是实在少,下可以放宽到八岁,上可以放宽到没定亲的。” “呃……铁英,这是啥意思呢?” “之前我取那些白色的小条儿时您看见了吧?那是个精细活儿。而要想既能干精细活儿,又能把这个东西卖上高价,就需要比精细更精细,比严格更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