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却丝毫不让,他向前一步,气势逼人:“权衡利弊?哼,那你可曾将那些被牺牲之人的利弊算进去?他们也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有未完成的心愿,难道他们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成全你口中那虚无缥缈的大局?” 卢凡的身躯微微颤栗,仿若凛冬中濒死的残叶,尽显内心遭受冲击之巨,似被话语利刃精准刺中要害。 他语调苦涩且无奈:“孤又何尝不明晓,他们每一个生命皆为稀世之珍。然若不如此筹谋,那仙人一日不除,天下苍生便永陷动荡之渊薮,再无宁日可期。每至夤夜,孤便为良知所谴,备受熬煎,那些亡者之面容,宛如魑魅魍魉,无端闯入孤之梦乡,挥之不去。孤既为这方之主,肩扛天下之重责,又怎可因区区小仁而失却大义,令眼前之恻隐毁却万里江山、千秋社稷。” 陈长生眉头微微一皱,眼中的愤怒稍有缓和,他看向王上,语气依旧严肃:“卢凡,你既知痛苦,又为何还要一意孤行?难道除了牺牲这些无辜之人,就真的别无他法?你是王,当有非凡之智,而非只在这残酷的两难中选择。” 卢凡猛地一挥袖袍,长叹了一口气,那气息如狂风般在大殿中呼啸而过,带着无尽的愤懑与不甘。 他缓缓坐回王座,每一个动作都似有千钧之重,却又带着王者的威严。 神色虽显疲惫,却如久经沙场的雄狮,只是暂时蛰伏。 “孤岂会未试过他法?多年来,孤于暗夜中苦心孤诣,暗中遴选能人异士,探寻那贼子弱点,如同在茫茫迷雾中寻找一丝曙光。孤亦曾多次遣死士暗杀,那些死士皆是人中豪杰,他们怀着无畏的勇气,抱定必死之决心,如离弦之箭冲向那贼子。 然而,他是仙人啊!他举手投足间风云变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些死士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孤眼睁睁看着他们赴死,却无能为力,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如今,孤似那大海中漂泊的孤舟,四周皆是惊涛骇浪,走投无路。每一步,孤都如履薄冰,不知何时这薄冰破碎,便会将孤彻底拖入深渊。” “但孤乃一国之主,岂会轻易言弃!即便如蚍蜉撼树,孤也要与那贼子拼个鱼死网破,为这天下争一线生机。”卢凡猛地握紧王座扶手,眼中闪过决然之光,“道友,孤知道你也在找他,若你愿与孤携手,或许还有转机。” 陈长生看着卢凡,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你有此等决心,陈某敬佩。他作恶多端,涂炭生灵,我一直在追寻他的踪迹。你只需将他的住处告知我就行。” “玄空,你去助陈道友一臂之力”卢凡说道 “玄空,你去助陈道友一臂之力。”卢凡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是!”国师玄空领命,刚要动身,却见陈长生微微皱眉,摆了摆手。 语气严肃:“你不用去,你去了,也只是炮灰罢了,徒增伤亡。” 言罢,陈长生眸中闪过一抹决然,身形如电,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仙人的洞府掠去。 待陈长生的身影如流星般消失在茫茫天际,卢凡那庄重威严的面容瞬间如川剧变脸般扭曲起来。 他的嘴角先是微微一抽,紧接着向上挑起一个夸张的弧度。 露出一口森然的牙齿,似笑非笑,那笑容就像阴暗角落里的毒蘑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的双眼中闪烁着狡黠与阴狠交织的光,那光芒如同饿狼盯上猎物时的眼神,贪婪又凶狠。 他先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那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哼,打吧,最好是两败俱伤,斗个你死我活。待他们精疲力竭之时,便是我卢凡坐收渔翁之利之日。” 说着,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 “王上英明。”国师玄空赶忙奉承道。 卢凡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哼,那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杀我的人,还三番五次地破坏我的计划。真以为我是好惹的?他们就像两只愚蠢的野兽,在我布下的局中互相撕咬,却不知我才是操控一切的猎人。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知道,与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脸庞因愤怒和算计而微微抽搐,每一道皱纹里都似乎藏着无尽的阴谋。 “王上,您统一大陆之事,便指日可待了。”国师玄空微微躬身,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谄媚地说道。 卢凡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眼中寒光一闪:“你即刻带着风雨雷电,天地玄黄出发,悄悄尾随陈长生前去。莫要轻举妄动,待他们双方拼至精疲力竭、时机成熟之际,你们再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一人逃脱。”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道催命符。 国师玄空领命后,迅速退下召集风雨雷电、天地玄黄八人。 他们身着黑袍,身影在夜色中如同鬼魅,朝着陈长生离去的方向追去。 卢凡独自坐在王座上,眼神阴鸷地盯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大陆之主的那一天。 他狂笑道:“这天下,终究是要落入我的手中。那些妄图阻碍我的人,都将成为我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