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影却不会放任它这么做,它冷笑一声,骨爪一按身下深山,竟是将其从无尽水域之中狠狠拔出,对着大帅落去!
神山被拔出后,露出了它的真容,赫然是一柄巨大的利剑,此剑之大不亚于大荒风云碑,裹挟这极致的土玄真劲,而在那剑锋之上,则是纠缠着无尽的黑暗鬼气!
大帅正将山海玄关推出一部分,黑影笼罩了它,神山重重落下,将它狠狠贯穿,打入了无尽水域之下,无情镇压!
“咕噜咕噜……”
大帅的口中不断地冒着气泡,被充满了土玄真劲的神山镇压,它的雷我道境根本无法发挥出任何作用。
黑影踏在神山上,不断地施加道力,将大帅推往秘境的深处。
这秘境乃是一片无尽水域,水下世界好似可以无限延伸,大帅被镇压下去,只觉得自己距离水面越来越远,光与影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好像在远离自己。
它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渐渐地就要合上了。
“死死!就这么死去!”这个黑影俯瞰着大帅,黑色长袍下露出一张干瘦的脸来。
这张脸,毛毛的,尖瘦尖瘦,像极了猴子。
大帅瞧得这张脸,瞳孔瞬间收缩,原本即将逝去的意识,也是一下子激灵了起来。
“是你!竟然是你!”大帅一张口,水域中的水便咕噜咕噜地关灌入了它的口中,它说不出话来,但是震惊和愤怒,却是透过神魂传音响彻在黑影的耳边!
“桀桀桀……你知道又如何?去死!去死!”黑影怪笑着,土玄真劲爆发,透过神山狠狠地灌注在大帅的身上,透过的它的肌肤血肉,挤压着它的骨头,欲要将它斩断!
“呃唔——”大帅死咬着牙,混合着紫雷的血液从他的口鼻之中溢出,像墨水一样溶在了水中……
大帅死死地盯着黑影斗篷下的那一张脸,死死地盯着……
它逐渐失去意识……
“大帅,我觉得你的道有些不足。”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大帅的耳边响起。
‘这声音……好熟悉……好熟悉啊……’
“大帅……”
“大帅?”
“大帅!”
大帅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来。
四周是一片树木葱郁的山谷,远处的瀑布哗哗的泻着,水汽充满了整个山谷。
‘这里是……紫雷壑?’大帅发懵,‘怎么回紫雷壑了?我刚刚是在……干什么来着?’
脑袋晕乎乎的,它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水……土玄真劲……神山……什么的……
“大帅。”那声音又叫了它一次。
‘谁啊这么烦!一只叫一只叫!有屁快放啊!’大帅看过去,映在眼前的是一张熟悉到快要陌生的脸。
一条大黄狗坐在它面前的石桌上,看它失神了,就叫了它一遍又一遍。
在大黄狗的身边,跟着一个顽皮的小猴子,那小猴子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谷内的一切。
“二黄?二黄!你……”大帅突然想到二黄已经死在了黑石海中,它下意识地想问你不是死了吗,但说出口的,却是,“二黄,此去黑石海,凶险万分,我并不好看。”
‘???’大帅满头问号,这不是我要说的话啊!
却听大黄狗说道:“大帅,黑暗来潮,公子归棺后,三白和小鸡都走了。如今小清玄势单力薄,我不入黑石海,谁入黑石海?”
‘小清玄?清玄主?嗯?’大帅一震,‘这是第二次黑石海之乱!’
‘别去,去了你就死了!’大帅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却又成了,“二黄,我的天雷战躯还差一筹,不到公子立下入黑石海标准,你若执意要进,我跟不了。”
二黄道:“大帅,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并未想着叫你同行。”
‘就是这个时候!’大帅想明白了,自己这是魂归自己与二黄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
这是二黄找大帅道别了,之后二黄就随着清玄主等人杀入了黑石海,并且……永远交代在了那边!
它只是回到了那一幕发生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一幕的重现,而不是它穿越回去了!
‘我怎么会回到这里?’大帅心中自问,同时,那一幕的它,微怔着向二黄问道:“你莫非?”
二黄点了点头,“初窥大道,踏出去了半步。我走以土参水,入水土之道,终究是窥见了一缕大道的轨迹。”
大帅心中五味陈杂,二黄的天赋,比它不如,也不如三白和小鸡,但却是第一个摸到皇道境门槛,若是它没有陨落在黑石海中,或许等公子归来的那个时候,已经在皇道境立足了跟脚。
只可惜,二黄终究是折煞了……
归根结底,是它太懈怠了!若是它这个时候有着和二黄一样的实力的话,二者携手杀入黑石海,能进能退,绝对可以改写结局!
然而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也无法穿越时光——或许可以穿越时光,但绝对不是它这个层次能够触碰到的。
二黄继续道:“大帅,你天赋极高,却在塑道境滞留太久。公子曾经说过,天雷战躯是最适合你的功法,但也局限了你的境界……你要踏入皇道境,或许需要研究另一种道……我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这是我以凝聚出来的土玄真劲的玄玉,蕴含着我对于土之道的一切感悟,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那时的大帅,心高气傲,可没有理会二黄的话,只是敷衍了事地将这枚玄玉戴在了身上,可这一刻魂归此时的大帅,目光却是落在了玄玉上。
那一枚玄玉,看似是玉,实则却根本不是,而是一种二黄以土玄真劲凝聚而成的玄奇之物,说穿了就是道则,或者说是一种实质化的土玄真劲。
在那玄玉之中,可以看到从一粒尘埃演变为沧海桑田的场景,土地眼神,山脉迭起,神峰挺立……一个世界的演变,被二黄归结到了土的演变上去。
那是一种土之极致的感悟,二黄将一切都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