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焊露出欣喜期待之色,赶忙聚精会神地注视。
只见楚天明一步踏出,下一瞬,便已经是出现在了万里开外,李德焊微愣,第一时间想着跟过去,耳边却想起了楚天明的声音,“别靠我太近,在那看着就行。”
李德焊急忙停下,万里之遥,以他如今的目力,也堪堪能够看清。
下一刻,李德焊只觉得楚天明所在的位置,有着一股充满了压迫力的威压,正在缓缓凝聚成形!
他定睛看去,只见得一片望不到的黑暗,在那里扩散出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黑暗啊?
李德焊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描绘他所感受到的一切!
黑暗中,仿佛有着一片血海汪洋,尸山血海,万族大劫!
在那个时空里,似乎有着一刀屠遍诸天的零碎画面!
黑暗涌起,虚空之中没有一丝光明,那一头逃脱了李德焊黑牙的虚魇,亦是感受到了那黑暗之中所传来的威压,一时间定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那黑暗,血眸之中出现了无上的崇敬之色。
那等黑暗,是它此生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当然了,它的一生,也在这一刻终结。
就在它看过去的时候,一缕波动从黑暗之中传来,将它当场灭杀。
如果说李德焊的黑暗是一片遮蔽了天空的阴云的话,那么楚天明的黑暗,则是笼罩了万古的黑夜。
李德焊望着楚天明所化的黑暗,心中竟是萌生陷入其中获取力量的想法,好在他瞬间醒悟,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好深邃的黑暗……”他心中暗道,无法想象,楚天明曾经经历了什么,才能够演化出此等深邃如渊狱的万古长夜。
而在楚天明的尽头,又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力量呢?
李德焊沉吟着,当他恪守本心之后,再看楚天明的黑暗,竟是逐渐从那漆黑不见万物的渊狱之中,看到了一些刀招的轨迹,看到了风的流动与影的蹁跹,以及空间、太阴、重力等诸多繁奥的道痕。
他观悟之,心中逐渐有所顿悟。
这一个顿悟的时间,像是一瞬,又像是万年。
当他醒来了,黑暗已经不复存在,楚天明立在他的身边,白衣飘飘,温润如玉。
他惊奇地发现,他的境界虽然没有变化,但是体内的道力却近乎浑厚上了一倍。他明白,这是楚天明赠予的一场造化,而他恰好将之把握住了。
“多谢公子。”李德焊诚服道。
楚天明微笑,“小事罢了,回大荒再沉淀一下。”
李德焊神色一凛,点了点头,道:“好,我定争取在公子出征黑石海之际破关。”
“嗯,但别因此而过于心急,稳步走,也能水到渠成。”楚天明叮嘱道。
“我一定牢记。”
楚天明忽又手掌一翻,取出一个带有棱角的小碟子,抹去了其中神魂印记之后,递给了李德焊,“此乃千兵盘,内蕴刀海帝君的刀意,你闲暇时参悟一二,也能有所领悟,提升刀道境界。”
“刀海帝君的刀意?”李德焊吃了一惊,接过来将神魂印记刻入其中,一感应,顿时神色微变,“帝兵?”
“失落的帝兵,威能早已不复当初,就别想着当成一件帝兵了,当它是一部讲解刀道的典籍即可。”楚天明说道。
“多谢公子。”李德焊如获至宝,将它小心地收好。
“好好修行,莫让云流失望。”楚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定不会教道祖与公子失望。”李德焊正色道。
半日后,二人回到大荒,李德焊自传讯宝玉中留下联系方式之后,便直接告辞潜修。
楚天明又和冲虚子、樵等人联络了一下,确认侵入大荒的鬼雾潮已消灭得差不多了,这才离开了大荒。
鬼雾潮已灭九成九,余下零星的一些,潜匿与大荒阴暗处,他没有时间一点一点地去查,自然是交给冲虚子他们布置手段对付了。
……
限界之外,混方殿。
楚天明来到星盘前。
“小灵儿。”
“在呢在呢!”小灵儿早已飘然而出。
“能够重演一下大荒星空古道的壁垒破坏时的场景吗?”楚天明问道。
“让小灵儿试一下喔!不过混方殿监察四十九星容易,要监察大荒,可不是很容易……”小灵儿先打了一个预防针。
楚天明取出一枚道痕,递入了星盘之中,“这是大荒风云碑上沾染到的空间破坏时的气息,你有它,应该可以重演画面。”
“是小尧主人预留的手段!”小灵儿眼睛一亮,“那没问题了!”
她推动星盘,演化不久之前火人打破空间壁垒时的画面。
楚天明看了又看,眉头逐渐皱起。
最终,他沉吟道:“果然是个熟人……还是极致的火系道法……”
“是的呢!”小灵儿认真地说道,“不过它不是本体,只是一个类似化身的东西……”
“我明白。”楚天明取出折断金色长枪,冷笑道,“和这玩意儿上附着的黑炎魔纹一个道理,但是却更加纯粹,乃是他花了血本降临下来的化身。化身中的力量,早已经在对付云流的时候耗尽了,这才被我轻易击杀。”
那火人,毫无疑问就是黑炎之主的一具化身,但那化身只能够打出几道攻击,之后便道力耗尽了,被楚天明所击杀。
而饶是如此,黑炎之主还不让将这具化身引爆,打碎了星空古道的门户。
思考之后,未遂,无结果。
楚天明便道:“你检查四十九星,若是有零碎的鬼雾潮欲渗透大荒星尘海介入四十九星地界,我允许你动用混方殿灭杀之。”
小灵儿闻言,收起嬉笑之色,严肃道:“好的,主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刚回幕周星,楚天明便发现沐湘仙子留了信息之后返回大荒了,大荒被鬼雾潮突击,她却不在当场,未能尽一份力,对此她有些愧疚,故而离开了。
琴师来找楚天明,问起了关于鬼雾潮的事情,显然,身为四十九星的星主,她们也能够收到一些一手情报。
“鬼雾潮涉及黑石海之乱……不久之后会进行一次星主会议,商议我们星主在此大环境下的定位。”琴师清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