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牵扯其中的拓跋翰此刻身在狱中,却仿若一个置身事外的无事人一般,悠然自得地吟起了诗:“身陷囹圄心未惊,清浊自辨意安宁。 无端祸事从天降,真相终明待圣听。南安祸心藏暗处,欲借恶事致吾倾。但信圣主明如镜,水落石出冤自平。” 就在这时,丽莹突然来到牢房门外,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说道:“东平王,你可真是好兴致啊,这般时候竟还有心思吟诗作对。” 拓跋翰闻言,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哦,原来是冯昭仪,你觉得本王作的这首诗怎么样?” “哼,不怎么样,你以为皇上会为你平冤昭雪,到时候将你安然无恙地放出来吗?”丽莹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无论是私藏兵器案,还是攻打阊阖门,全都是拓跋余所为,与本王毫无关系。 公孙渴侯和陆丽向来又都属于中立者,绝不会徇私舞弊,这两件事水落石出之日便是本王出狱之时,难道冯昭仪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丽莹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恼怒道:“东平王,你莫要太过自信。这宫中之事瞬息万变,即便你真的清白,也未必能轻易脱身。拓跋余手段高明,谁知道他会不会又使出什么阴谋诡计。 就如这次,原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却偏偏出了一块免死金牌。派人去刺杀他,又偏偏弄巧成拙,否则,现在你也不会在这狱中了。” 拓跋翰听罢大笑道:“冯昭仪,你未免太小瞧了圣上的英明。他岂会被区区奸人所迷惑?我相信父皇定会还我公道。” 丽莹脸色一沉,说道:“你就继续做你的美梦吧,只怕到时候真相未明,你已在这狱中丢了性命。” 拓跋翰收敛笑容,正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拓跋余现在已被禁足,难道他还敢耍什么花样?”拓跋翰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开始思考丽莹话中的可能性。 “哼,现在朝中为他求情,解除禁足令的人何其多,你以为圣上能一直不为所动?即便圣上英明,架住了悠悠众口。 拓跋余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他们怎会轻易让你翻身?保不准你连活路都没有。” 拓跋翰微微皱眉,神色坚定地说道:“父皇既已将我关押在此等待调查,就不会任由他人加害于我。 且我也并非毫无准备,我在朝中也有一些忠心之士,一旦拓跋余有所行动,他们定会及时作出应对。” 丽莹冷笑道:“你的忠心之士?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有多少人能真正忠心不二?更何况,如今局势复杂,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谋划。 一旦拓跋余得势,你以为他们还会死心塌地地站在你这边吗?东平王,你真是太天真了。” “那你今日来此,到底是何意?难道就是为了来提醒我?”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出了事,他又岂会放过我。所以,既然扳不倒他,那就诱杀他。” “什么?杀他?谈何容易?南安王府禁卫森严,而且他身边高手如云,我们如何能得手?”。 “此事虽难,但也并非毫无办法。我们可以利用他的弱点,让南安王妃将他引出府,再利用周围布置好的陷阱和埋伏好的杀手杀了他。” “你是说王宪嫄?她不是死了吗?” “不,我总觉得她并没有死,否则,刘骏何以带着她出宫后数日没有回宫,甚至连登基大典都没有举行。以他的脾性,若不是为了这个贱人,他又岂会连政事都不理了。” “即便她当真未死,可是她又未在我们手上,且拓跋余生性多疑,未必会轻易上钩。再者,一旦行动失败,被他察觉,告到父皇那里,我们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们要精心布局,让一切看起来自然而又毫无破绽。只要计划周全,定能成功。况且只要他出了府门,便是抗旨,即便最终当真没杀死他,他又岂会提起此事。” “好吧,此事你便与拓跋石和兰延商量,务必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再也输不起了。”拓跋翰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他的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丽莹点了点头,见拓跋翰再无交代,她便将披风的帽檐戴上,快步出了狱门。 在与拓跋石和兰延商议既定后,为躲避太武帝在南安王府周边安排的耳目,三人便安排一人装作江湖术士,来到王府门前。 此人一袭长袍加身,头上高帽耸立,左手持着浮尘,右手紧握罗盘。他一边踱步,一边嘴里啧啧有声道:“贫道见这王府之上有阴云笼罩,怕是有大祸将至啊。” 王府守卫见他这般胡言乱语,顿时怒从心头起,大步上前呵斥道:“哪里来的疯道士,在此妖言惑众,还不快滚!” 那术士却丝毫没有被守卫的呵斥所影响,依旧镇定自若地继续高声说道:“此乃天机,尔等肉眼凡胎,怎能知晓。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灾。” 这时,拓跋余在府中听到外面的喧哗,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问道:“何事在此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