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一战,主将袁业隆可谓九死一生。士兵们亲眼目睹这般惨烈之景,内心震撼,士气顿时陷入低迷,混乱的氛围在军中蔓延开来。 薛安都见此情形,心急如焚,他深知局势危急,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于是,他果断派出信使向刘骏禀报,期望能寻得破局之法,为这场艰难的战斗带来一线转机。 没多久,从广陵赶来的信使风风火火地抵达了姑孰,只见他神色惊惶,气喘如牛,奔至刘骏的营帐前。 刘骏瞧见他这般模样,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切地问道:“广陵那边战况究竟如何?” 信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回王爷,袁将军他......他深受重伤,大夫断言袁将军的右手已然废掉,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上阵杀敌了。” 刘骏一听这话,满脸的难以置信,暴喝道:“什么?究竟是何人有这般能耐,居然能将袁兄伤得如此之重?” 信使回答道:“是北魏的‘穿杨箭’神射手鲁秀和一个使双锤的大汉。鲁秀那厮阴险狡诈,趁袁将军毫无防备之时,突然放出冷箭偷袭。 袁将军虽奋力抵抗,奈何还是未能躲过这致命一击。但令人费解的是,最后竟是南安王出手救了袁将军,若不是他,袁将军恐怕早就......” 刘骏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担忧,喃喃道:“刘劭终究还是引狼入室了,可是这拓跋余究竟是何用意?伤了袁兄又救了他,他究竟再打什么算盘?” 刘骏停下脚步,再次发问道:“那如今广陵局势究竟如何?粮草军备是否充足?” “王爷,袁将军受伤后,军心有些不稳。将士们得知袁将军的伤势,心中满是担忧。他们平日里对袁将军敬重有加,如今将军受伤,他们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士气有些低沉。 但好在薛将军和萧统领竭力稳住了局面,目前还能坚守,可……可若是魏军和朝廷军再次合力强攻,恐怕……恐怕我们的兵力难以支撑太久。” 刘骏沉声道:“萧奇也去了广陵?” “是,自临川王在厉阳身亡后,他便和云姑娘到了广陵。” 提到刘烨,刘骏不禁心情更加沉重。刘烨的离去仿佛在他心中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时,信使突然想起一事,赶忙说道:“王爷,萧统领让卑职转告您,巫蛊案发之日闯入皇宫送信之人便是鲁秀。” 刘骏追问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射入袁将军体内的弓箭箭头和萧统领保存的在巫蛊案当晚刺客射入殿柱的那枚箭头毫无二致,并且袁将军受伤时,萧统领亲耳听到使双锤的汉子说射箭之人便是鲁秀。” 刘骏拳头紧握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切确实都是拓跋余在背后精心谋划的。”而他也猜出了这使双锤之人便是打伤历年的儿乌干。 片刻后,刘骏说道:“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本王要好好想想对策,定不会让广陵一直被敌军占据,也定会还袁兄一个公道。” 信使退下后,刘骏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正在他忧思不已时,元景匆匆掀帐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禀报道:“王爷,刘劭派使者来见。” 刘骏一听说是刘劭所派,心中便已猜到他的来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梳理好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保持冷静,强装镇定道:“让他进来。” 使者大摇大摆地进来后,趾高气昂地说道:“武陵王,想必您已知道,王姑娘现在皇宫,在皇上的手里。” 刘骏故作疑惑道:“哦?哪个王姑娘?本王认识的王姑娘可就多了,不知特使说的是哪一位啊?” 使者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傲慢的模样,说道:“武陵王,您又何必装傻呢,本使所说自是王宪嫄王姑娘。” 刘骏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嘲讽道:“原来是南安王妃,她在何处与本王又有什么关系,特使你怕是找错人了吧,你应该找南安王才是啊。” 使者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阴恻恻地说道:“武陵王,明人不说暗话。王姑娘与您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其中的情谊想必您比谁都清楚。 皇上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再明确不过了,只要您肯归降,皇上定会对王姑娘以礼相待,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保她安然无恙。可若您执意不肯,那后果......恐怕就不是您能承受得了的。” 刘骏眼神一凛,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冷笑道:“哼!否则如何?刘劭以为用一个女子便能要挟本王?简直是异想天开,荒谬至极!” 使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面露焦急之色,继续劝说道:“王爷莫要意气用事啊!王姑娘的身家性命可就在您的一念之间。只要您点个头,答应归降,一切都好说。倘若您执意不从,那王姑娘可就凶多吉少了。” 刘骏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有力地说道:“本王行事向来以大义为重,心怀天下苍生。况且王姑娘现在可是南安王妃,与本王已毫无瓜葛,她的生死本王着实毫不在乎。 不过,若是刘劭若敢动她分毫,本王想,南安王恐怕会守不好广陵吧。他那性子,一旦知晓自己的王妃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得跟刘劭拼命?到时候这局势可就不好控制了。” 使者见刘骏态度如此坚决,一时之间竟愣在当场,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刘骏目光凌厉得如同寒夜中的冷星,猛地挥了挥手,语气强硬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刘劭,本王绝不会受他威胁。” 使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连忙应道:“是,是,本使一定将王爷的话带到。”说完便如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匆匆退出营帐。 使者此刻满心恐惧,想着此行未达到刘劭所想要的目的,自己回去恐怕凶多吉少,因而战战兢兢,故意拖延回宫的进程,慢吞吞地行进。 刘骏望着使者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嫄儿,你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