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江湛在京都最大的酒楼万椿楼设宴,为许湛之和萧斌饯行。 宴席被安排在酒楼二层的一间临近窗户的包厢之中,京城那繁华昌盛的景象能够一览无余。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宽阔大街上,车马如流,人潮涌动,喧闹异常,好一派热闹景象。 许湛之双手端起酒杯,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开口说道:“感谢江大人为我和萧将军设宴饯行,此杯敬大人!”说完,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江湛微笑着摆了摆手,回应道:“许大人太见外了,你我三人同朝为官,且皆为皇上的得力臂膀,关系如同亲兄弟一般,无需这般客气。 再说了,今日这场宴会,也是为了恭贺萧兄弟荣升任为领军将军啊。” 许湛之马上接口道:“没错,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必讲那些外道话了。来,让我们一同举起酒杯,为萧将军祝贺,同时也预祝我俩此次武陵之行能够一切顺遂,旗开得胜!” 萧斌缓缓地举起酒杯,神情略显沉重,语气中带着些许忧虑地说道:“多谢两位大人。此番前往武陵,倘若武陵王能够听信使者所言,离开江陵入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万一他不肯乖乖就范,双方动起手来,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而且,刘烨与他关系密切,万一他在关键时刻背叛我们,那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江湛道:“萧将军所言极是,你们难道真的以为皇上会放心让刘烨为将去攻打武陵王吗?哼,这不过是皇上的障眼法罢了。” 说话间,江湛从身旁的长凳上拿起一根被厚布包裹着的长物,接着动手解开系在上面的绳索,谨慎地将其打开。 萧、许二人一看,不约而同地齐声惊呼:“尚方宝剑!” “没错,刘烨是否真心去剿灭武陵王已经不重要了,他都注定难逃一死。在朝堂之上,他竟敢公然挑衅皇权,还大肆为武陵王脱罪,如此悖逆犯上之人,皇上又怎么可能留他性命。” 许湛之疑惑地问道:“圣上的意思是......?” 江湛阴冷地笑了笑,然后淡淡地说:“你们抵达临川后,需立刻出示尚方宝剑,务必将刘烨的兵权给收缴了。 倘若能够顺利诱骗到武陵王,那就给他扣上一个结党叛逆的罪名,接着直接用尚方宝剑当场将他处决。 若是武陵王果真要动武,那就将刘烨当作人质,逼迫他投降。他们俩情谊深厚,我就不信武陵王会毫无顾忌。” 两人不约而同赞道:“妙计啊!” 听完江湛的这一番话,萧斌这才恍然大悟过来。皇上之前为何只派他去处决王僧绰和刘谨,却唯独放过了刘烨,原来是早就安排好了后续的手段。 他不禁暗暗惊叹于皇上的布局深远和心思缜密。 次日,萧斌与许湛之带领着一万名士兵,历经数日的长途跋涉,气势磅礴地抵达临川,与刘烨的军队成功会合。 待三万大军聚集在一处后,许湛之当即取出尚方宝剑,高高举起,大声说道:“皇上口谕,临川王接旨。” 一时间,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 许湛之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今战事紧迫,为确保大军行动之高效有序,使三万雄师调度指挥更为便捷顺畅,特此明诏。 三万大军之兵权,务必归于一处,行统一之管理。临川王速速将兵符交出,交由萧斌将军全权统领,以保社稷之安稳,护黎民之安康。 钦此!” 刘烨听到此处,心头不禁猛地一沉。思绪又飘到王僧绰和刘谨的惨死,心中已然明了。 他深知刘劭如此安排,其一乃是对自己毫无信任,担忧自己会生出反叛之心;其二则是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瞧着刘烨迟迟没有做出接旨的举动,许湛之便开口道:“临川王,接旨啊,莫非王爷对此有什么异议不成?” 刘烨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伸出双手,言道:“微臣接旨。”接着有些艰难地掏出兵符,递给了萧斌。 萧斌和许湛之一见此状,脸上均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随后,他们便开始整顿兵马,向着武陵国进发。 行军途中,刘烨的心情异常沉重,对于萧斌和许湛之的问话,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终于,经过数天的急行军,他们一行人抵达了江陵边界。 江陵,武陵国之都城也,处江汉平原之腹地,为交通枢纽之要冲。其地,长江横贯,水运便捷,农业资源丰富,实为全国经济中心之一。 欲入江陵,必先跨越长江,而欲进长江,又须经由一条夹于峭壁之间长约五十米、仅容两骑并排而过的狭窄小道。于军事战略而言,此地实乃易守难攻之所。 就在这时,刘劭所遣的传信使者也在峭壁外和大军相遇,呈报说:“武陵王稍后即将乘船抵达。” 听闻此讯,萧、许二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刘烨那紧张的神态。 为了不引起刘骏的怀疑,萧、许二人只带领百余人进入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