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素雪只是长了一副直肚肠,并不是无脑,抬眼看看吴晴的脸也就猜出了大概,依然软着声说道:“嬷嬷好大的威风,昨天又掌掴宫婢了。”话里却字字都是责备。 这奶嬷嬷平时就爱拿着小宫婢作威风,传到赫连素雪耳朵中打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来她少在宫中,二来念着往日情分,一直并未深究,不想终是走到今天。 赫连素雪叹了口气,“你二人与我情分都非比寻常,嬷嬷说了她看到的事,妹妹也说说昨天的事吧。” 想想还是要给嬷嬷留些体面,又道:“那边有石凳,都坐下说吧!” 嬷嬷哪里甘心给吴晴开口的机会,不管怎样吴晴昨天是真的救了七皇女,万一真说服了主子,她的老脸往哪搁? 她自不敢就坐实了,不过在石凳上搭了半个屁股,老眼浊泪的道:“这小贱婢惯会说嘴,皇女可莫让她哄了。” 吴晴也一旁坐了,听了嬷嬷的漫骂也不恼,大大的弯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虚心诚意的起身见了一个礼,“奴婢才进宫几天,嬷嬷还是饶了奴婢吧!” 赫连素雪和嬷嬷都是一愣,吴晴却道,“奴婢也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来赔礼,才听说嬷嬷老家的村子出了吉兆,不知嬷嬷听说了吗?” 出现吉兆,那可是大好事,嬷嬷一懵,忙问:“是荆州江夏郡乌家村?” 吴晴不知道嬷嬷这话里有没有诈,说:“就是荆州江夏郡的事,哪个村子到是不记得了。” 看着嬷嬷的眼神中有光,吴晴也没等她接话又道:“皇女可否听过那个木匠雕工的事?说是荆州江夏郡哪个村子里来了一个自称会雕刻神鸟的人,村人听说了纷纷来围观,才一动刀,就有村人说:不就是鸡吗?雕了一会儿,有村人说:这明明是鸿雁。一炷香之后,又有村人说:这怎么又雕上蛇了?真是乱来。木头太大,木匠把未成之物放倒又开始雕刻脚,看到的人却说:这雕得是只鹰……雕者整整雕了三天,最后成品却是一只华美绚丽的凤凰。”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嬷嬷眼中星星点点,似有所期待。 吴晴让自己的声音上扬,显得更华丽明亮,“而且当雕者最后给凤凰点上眼睛时,凤凰跃然腾起,展翅高飞。却见得彩凤七彩斑斓,撒下漫天霞光。那彩凤在空中盘旋三周,引来百鸟朝拜。” 嬷嬷听到这眼睛里都放出光来了,就仿佛她也看到彩凤在天,心中激动的不得了,眼中蓄泪,两颊微颤。 吴晴看到,心中知道计谋已成大半,继续引导嬷嬷,“您说这是不是吉兆?” “是吉兆,大大的吉兆啊!”嬷嬷说着声音都激动的颤了。 吴晴轻轻蹙眉,“可惜木匠要把彩凤引走。”说到这特意顿了一下。 嬷嬷脱口而出,“那怎么行?”说着手都攥紧成拳。 吴晴道:“木匠说他雕刻过程中总有不识宝物的人来说东道西,此地不配栖彩凤呢!” 嬷嬷急了,“怎么让那么些没见识的在那多嘴多舌?太令人生厌!” 吴晴问:“是不是应该让木匠出出这口恶气?” 嬷嬷气得面露狰狞,“是是是!每个多嘴的都笞三十!” 吴晴摇头,“木匠说:太轻了,不重刑的话,下次再雕怕就有人敢伸手夺他刻刀了。” 嬷嬷一听也来了气,咬牙切齿道:“那还得了,敢伸手的全杖毙! 吴晴一下凌厉了气势,“嬷嬷果然好魄力,说的确实有道理。” 嬷嬷马上挺胸抬头,“对那帮没见过世面,随便对人指手画脚的就该用重刑。” 吴晴起身对赫连素雪道:“嬷嬷都这么说,也果然是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了。还请七皇女裁夺。” 赫连素雪伸手招来了身边一个女官,“带嬷嬷去见太后,把吴晴讲的故事也一并讲给太后听。” 女官看了吴晴一眼,给赫连素雪行了一礼,带着正激动的热泪盈眶的嬷嬷往坤仪宫走。 * 与此同时春樱那边也查出昨天打了吴晴的人是谁,正由了三个人佐证,把昨夜玉带河边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太后。 太后挥挥手打发人下去,春樱问:“那嬷嬷原是七皇女的奶嬷嬷,本也是挑心性好的,怕当时是误会了什么,要不要叫吴晴过来问问昨天的事?” 太后扶了春樱的手站起来, “这些奶嬷嬷,就仗着奶过皇子皇女,本是比着别人体面些,偏生一个个的不长脸,专生着挑弄事非,就显着她们了。不过一个奶嬷嬷,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做主子的都知道不打人脸,她怎生就敢?还是吴晴那会儿子紧要救人的关头,但凡那丫头软弱些,不是一脚把她踢出去了,素雪能不能救得过来都两说。 若素雪真出了事她们都怨在吴晴那丫头头上不是,哪个能承认原是能救回来的,是让她们耽误了? 如今都是这样了,还浑说是吴晴救得不及时,还得怎样叫及时?像她们会救一样,就会动个嘴,还得了脸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