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悉退到马车旁,爬上车厢,打开车窗,只见云霁举枪对准一只狼开了一枪,正中狼头,那狼哀嚎一声,倒在地上不动弹了,这才把其余的狼都惊吓住了,开始慢慢后退。 云霁的枪没了子弹,但他站在原处没动,作势重新上膛,瞄准了狼群。狼群退到一定的距离,然后转身朝远处的山林里跑去。 闵悉见狼群走了,这才从车上下来:“七哥,你没事吧?” 云霁摇头:“我没事。我去看看马。”他说着朝绑在树下的马儿走去。刚才那狼群过来,是想袭击马的,好在缰绳放得比较长,马个头比较高,狼没得手,只有一匹马的马腿上被咬了一口,伤得不严重。 闵悉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云霁在检查马受伤的腿:“马受伤了?” “一点小伤,拿药箱来,给它包扎一下。”云霁说。 他们从里斯本出发的时候,从卡福医生那儿要了些常备药,就有外敷止血的草药。闵悉赶紧上马车把药箱取来,从里面拿出草药给马上好药,用棉布包扎起来。 闵悉说:“应该不要紧吧?怎么突然就下雪了,完全没有想到。” “应该没事。这么大的雪,路都被掩盖了,不太安全,去附近找个村子,等雪化了再走。”云霁说。 “好!” 本来不想进村子的,现在看来不得不去了。 两人去拆帐篷,发现帐篷被雪快压塌了,里面的空间就剩一点,正好够他俩睡觉那么点大,所以才没被惊醒。 云霁一边拆一边说:“帐篷都被雪打湿了。这雪怎么化得这么快。” “温度和湿度决定的。这儿的雪跟我们南方的雪差不多,湿度大,不像北方的雪,都是干雪,落下来也不容易化。”闵悉解释。 他们本来打算做了早饭吃再走的,这下柴火都被打湿了,他们也没法生火,总不能生吃面糊,先进村再说。 此时天色其实也没大亮,雪还在下着,可已经有狼群出没,肯定就不能继续待下去。 他们收拾好行李,套上马,赶着车去找附近的村子。 积雪大概有两三寸厚,要说起来也不算厚,他们沿着还算明显的路基往前走,其实这路况也是可以走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是要找地方弄点吃的,不能饿着肚子赶路吧。 天色未明,路上又都是积雪,马儿受了伤,他们不敢走得太快。走了大约七八里路,天色终于才亮了,隐约能听见鸡鸣狗吠声,前面应该有村子了。 “我看着路还能走,我们去前面的村子歇一下脚,弄点吃的,然后再继续赶路,到巴达霍斯后咱们再歇息。”云霁说。 “也可以。”闵悉满口答应。 两人赶着马车拐进村庄的路口,还没进村子,就被一群狗发现了,先是一只狗,然后是一群狗,此起彼伏,别提多热闹了。 这阵仗,搞得两人好像是强盗一样。两人不敢进村里,就在村子最外面的一户人家门口停下了车,这户人家没有修篱笆墙,门户也是紧闭的,不过养了一只狗,就是它最先发现了他们的狗。 云霁把马车停在院子里,踩过积雪去拍门:“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过路的,想借点柴火用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房里才传来咳嗽声,估摸着主人才起床。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起来开门,她身形佝偻,背驼得厉害,头上缠着头巾,偏着头看高大的云霁:“你们是做什么的?” 闵悉也过来了:“老人家,我们路过,要去巴达霍斯。下雪了,找不到干燥的柴火,想借您的厨房做个早饭。我们可以给您一点钱。” 老婆婆嘀咕了一声,说:“我们家里可没什么吃的。” 闵悉笑着说:“我们自己带了面粉,只是要借您的灶和柴火,不需要您的食物。” 老婆婆十分狐疑,犹豫许久,她才答应,大概是看到闵悉和云霁都长得面善。她打开一扇门,说:“灶在这里,你们用吧。” 闵悉看到墙根下堆码放着一些枯树枝,数量并不太多,院子的一角还凌乱地倒着一些枯树,并没有完全被积雪覆盖,那些树干有点粗壮,估计是屋主年纪大了砍不动,所以任由其在那日晒雨淋。 云霁对闵悉说:“九弟你做早饭,我帮她砍一下柴。” 闵悉嘴角扬了扬:“好。”云霁跟自己是越来越默契了。 闵悉进厨房看了一下,厨房里非常阴暗,陈设也十分简陋,水桶里没有水,问明打水的位置,闵悉提着桶去打水。 云霁正脱了外套在砍树,扭头见他提着桶出来,似是要去打水,赶紧追上去:“打水是吧?我来!” “我去就行了,就在前面,离得不远。”闵悉说。 “地面路滑,当心摔倒。”云霁从他手里拿过桶。 “我一个大男人,还怕摔吗?” “我怕你摔着。”云霁说。 闵悉看着云霁的背影,露出无奈地笑容,只好又转身回去拿了个桶,既然要打水,就帮老人家多打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