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要发展壮大,少不得要广纳人才。 目前山上的好汉多是耍枪使棒,少有舞文弄墨,不算刘玄,仅有吴用一人是秀才出身。 看着吕方,吴用决定为梁山招纳两个文笔好汉,充实山寨人才库。 当下,吴用唤人备上礼品,直向州衙东首文庙前走去。 待得来到街巷前,吴用轻叩门首,咳嗽一声,叫道。 “萧先生可在家?旧日老友相访。” 吱呀一声,门房打开,只见门内走出一个秀才模样的中年人,怎生模样?但见: 青衫乌帽气棱棱,顷刻龙蛇笔底生,米蔡苏黄能仿佛,善书圣手有名声。 见得那人,吴用轻笑道。 “萧让兄长,好些时日不曾相见,近来可好?” 萧让看到吴用,又瞧见其身后跟着两个士卒和一个浓眉大汉,大惊道。 “原来果真是吴学究!” 萧让和吴用是早相识,今日听闻梁山进城,其中有一个唤作智多星吴用的,他便有所猜测。 只是萧让为人严谨,不敢和梁山扯上关系,此前梁山分发钱粮和菜市口审判时,他都只发管家去应付,没成想吴用竟会亲自登门。 萧让当即撤开身位,请吴用进房一叙。 二人进到房内分坐,闲叙片刻,互相话些旧日情谊。 萧让不知吴用找自己是何意,当即问道。 “学究,不知你如今是何营生?” 猜测归猜测,话还是得问清楚。 吴用深知萧让心思玲珑,哪会不知自己如今是何身份,见萧让明知故问,也不做遮掩,直白道。 “当今世道不明,奸贼横行,有志之士难以出头,小弟不甘隐落村野,索性旬日前便上了梁山,径直投奔山上豪侠刘玄哥哥,得哥哥看重,任职梁山军师。” 萧让故作惊讶道。 “莫不是人称仁义半边天,豪气遮甘云的豪侠刘玄!他竟真有这般本事名头,值得学究舍身投奔。” 吴用浅浅一笑,得意道。 “确是如此,刘玄哥哥文武双全,非是沽名钓誉,我十分敬仰。” 听到吴用盛赞刘玄,萧让亦是点头称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想来豪侠刘玄果是能人,梁山能够在他手下一度威震山东,确是不凡。” 梁山势大,又兼吴用是好友,萧让场面话说的漂亮,对着梁山和刘玄就是一顿夸。 吴用摇摇鹅毛扇,向萧让说道。 “今番济州无礼,刘玄哥哥本欲亲自领兵征伐,奈何另有要事,故让山寨三头领云里金刚宋万哥哥领兵前来,可济州城大事多,分不得身来拜访兄长,请兄长切勿见怪。” 萧让本就不想跟梁山扯上干系,急忙说道。 “何来见怪,我不过是个落笔书生,山寨头领既是事多繁忙,还是大事要紧,学究如今是军师,能百忙之中抽空看望老友,已是萧某福分。” 萧让不想扯上干系,可吴用哪会放过他。 吴用装作不经意间才看到身后大汉,连忙拍腿叹道。 “哎呀,重见兄长太过激动,却是忘了向兄长介绍这位兄弟。” 萧让早看到吴用身后大汉,长得身形高大,气质勇猛,虽不知是何人,但必是条好汉。 见状,萧让连忙问道。 “哦,不知这位兄弟是何人?” 那人得吴用吩咐,适才沉默不语,只作护卫站立一旁,现下听到萧让问话,拱手行礼道。 “萧先生,可识得济州猛火将瞿阳乎?” 萧让心中大惊,急忙回礼道。 “嗬也!原是瞿统制当面,萧某有眼不识好汉,恕罪恕罪!” 瞿阳在济州城亦是一位知名人物,萧让听闻其名,却是不曾见过,故方才没有认出。 一个是军中统制官,一个是仿笔书生,二人不识,亦在情理之中。 瞿阳是被吴用好言劝降,对其是多加佩服,见吴用对萧让如此礼遇,他也不拖大,摆摆手道。 “萧先生,我如今已是弃暗投明,不再是朝廷统制,而是梁山一小将。你和吴军师相交深厚,唤我一声瞿兄弟即可,统制之名无须再提。” 姓加官职是一种尊称,如宋押司、秦统制、蔡太师等。 瞿阳经过吴用一番深度讲解,对大宋毫无好感,软骨头的官谁爱当谁当,他是不愿有人再叫瞿统制了,让人恶心。 萧让忙请瞿阳入座,又教管家准备席面款待二人。 吴用叫停管家,向萧让说道。 “兄长稍歇,吃酒便罢了,我前来除却拜访兄长以叙情谊外,还有一事相求。” 萧让心中咯噔一下,强装镇定道。 “我与学究相交甚厚,何须相求,但若有事,只管说来,我必尽力而为,便是散尽家财也在所不辞。” 吴用笑道。 “哪堪如此,不过是我军初入城内,须得放榜安民,写些文书案牍宣扬梁山义事,可军中多是武夫,刀枪拼杀不在话下,文笔功夫却是一言难尽。” “兄长会写诸家字体,文笔精熟,天下少有人能及,这才想请兄长代笔,不教我军落了颜面。” 萧让顿觉疑惑,别人不知,他还不知道吴用,论起字体仪资,吴用确实比不上他,可智多星不会写文书,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中必有蹊跷,萧让故作不解道。 “学究腹有经论,何以不亲书?” 吴用哂笑一声,自嘲道。 “哪有关公面前耍大刀的道理,我的书笔本事兄长岂会不知,仅是可堪入目而已。” 话到良机,图穷匕见。 吴用继续说道。 “用本不欲劳烦兄长,有请余云知府代笔,不过他再三举荐兄长,言此事非圣笔书生不可。” “啊!余知府!他也上了梁山不成?” “正是,余知府有感梁山仁义,却才决定上梁山相见刘玄哥哥。” 听到余云竟是要上梁山落草,萧让直觉天雷滚滚。 堂堂一州知府,实权大员,怎么就会想上梁山,这不合理啊! 余云是不要名声了,梁山是不要命了,他们不怕朝廷追究此事,一怒之下派大军剿灭梁山吗? 萧让脑瓜子嗡嗡的,他真的不明白余云是怎么想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最可恨的是余云自己上梁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举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