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园装裱店外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陈恪站在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目光紧紧锁定着装裱店的大门。 只见童虎步伐匆匆地从店里走出,然后毫不犹豫地钻进停在路边那辆显眼的 76 号汽车里,车子迅速启动,扬尘而去,消失在了法租界的街道尽头。 陈恪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决定放弃继续追踪。 他转身快步返回新园装裱店门口,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朱怡贞正从店里款款而出。 陈恪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深知此地恐怕即将面临巨大的危险,可能已经暴露无遗。 待朱怡贞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陈恪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迈步走进装裱店内。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一切看似平静如常,但陈恪却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就在这时,纪中原面带微笑地迎了上来,客气地询问道:“先生,请问您是需要刻章呢?还是想要装裱什么作品呀?” 陈恪心知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他顾不上与纪中原寒暄,直截了当地说道:“这里已经暴露了,必须马上撤离!” 纪中原闻言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疑惑地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陈恪见状,连忙再次开口解释道:“刚刚进入您店里的那个人,就是 76 号行动处的童虎啊!” 言简意赅的话语让纪中原恍然大悟,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事已至此,无需再多说什么,陈恪相信以纪中原的经验和智慧,定然知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陈恪就立刻离开了装裱店,大白天的去舞厅肯定不合适,回76号,如果这边出现问题又显得比较刻意。 思来想去,陈恪还是悄悄地回到家中睡大觉,伪装一整天没有出门。 而纪中原这边已经快速地收拾东西,关好店门,带上电台赶往了安全屋。 并在店面的窗户上留好记号,示意这里已经暴露,让朱怡贞回来的时候不要掉入敌人的圈套。 76号汪曼春的办公室。 梁仲春带着童虎走了进来,童虎,笑着拿着地图摊在桌子上说道:“用电量的这几家我都悄悄地摸查了一遍,本来想留人盯着,但是又怕打草惊蛇,其中最可疑的这家叫新园装裱店,表面上看有个电炉子很费电,但经过我的观察,这电炉子不常用。” 汪曼春眉头微皱,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电炉子不常用?” “我进去了,不过你放心,我很小心,绝对不会被怀疑。” 汪曼春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谁让你进去的经过我允许了吗。那是地下党江苏省委的电台,如果让他们怀疑的话,人早跑了,而且你身为76号行动处的队长,你能保证他们没有你的信息资料吗。” 童虎还想狡辩,汪曼春根本就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立刻对梁仲春说道:“通知法租界贝当路巡捕房,那里有地下党。” 说完立刻走出办公室,开始集合行动处的人员,赶往法租界。 76 号的车辆如离弦之箭一般,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抵达了贝当路附近。 他们并未贸然靠近那座位于街角的新园装裱店。 车子在距离装裱店还有一段距离的隔壁街道缓缓停下,车门打开,童虎率先跳下车来,身后紧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神情严肃的特工。 童虎动作敏捷地指挥着手下迅速分散开来,一部分人悄无声息地绕到装裱店的后门处埋伏起来,而另一部分则留在前门,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将整个装裱店暗暗封锁住。 与此同时,他还与法租界的巡捕房取得了联系,并顺利完成了沟通协调工作。 随后,童虎快步返回停在街边的汪曼春的汽车旁,微微躬身向车窗内汇报情况: “汪处长,一切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我们的人分别守住了装裱店的前后门,并且与租界的巡捕房也达成了共识。 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他们会协助抓捕地下党的成员。现在就等您下令行动了。” 汪曼春坐在车内,听完童虎的报告后,脸上却并未露出轻松之色,反而皱起眉头,略带疑虑地反问:“屋内到底有多少人?” 童虎面露难色,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太清楚,目前还无法确定具体人数。” 汪曼春眼神一冷,语气严厉地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行动!这次行动一定要抓到活口,绝不能让这些地下党分子逃脱。” “是!”童虎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再次走向装裱店方向。 待童虎离开后,汪曼春依旧感到心中有些不安,她犹豫片刻,最终推开车门,优雅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只见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街口,远远地凝视着那家看似平静的新园装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