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沫本不想多事,可看着老爷子看着手上的一方手帕,脸上露出的失落不知为何,竟令她有些不忍。 脚步不受控地往那个方向挪了挪,隔着两米左右竖着耳朵听。 老爷子:“你们是专业做刺绣工艺的,难道连这一方手帕都无法修复吗?” 其中一名男店员有点不耐烦地说:“我都跟你说了不下三次了,现在这市场,还有几家是手工绣,不都是机绣了嘛,你这老爷子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你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女店员附和道:“是啊,你这方帕子的面料我们都没见过,设计师也没功夫给您研究这个啊。” 老爷子眉头紧蹙,背部有一些佝偻,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估计是生气了。 老爷子将拐杖往地板上一砸,怒道:“叫你们老板过来,我倒要亲自问问看,这百年传承的品牌,为何就连一小小的手帕都修复不得!” 男店员一脸鄙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老爷子,您就别在这儿干耗着了,我们还要做生意的。” 老爷子:“怎么,你还想赶我不成?” 男店员:“我可不敢,万一碰到您有个什么闪失,大家都不好过。”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这么对待客户,你老板知道吗?”梁依沫实在没忍住,还是管了这闲事。 仔细一看男店员的铭牌,“哦~原来还是个副店长,难怪这么嚣张。” 老爷子转头看了一眼帮腔的姑娘,上下微微打量了一下,心里第一反应是——这姑娘,跟自家孙子挺般配的。 男副店长打量了一下梁依沫,长得这么漂亮,说话却明显带着刺。 身上的穿着也不是什么名牌,这一层经常逛的千金小姐,富商富豪们他早就记了个脸熟,这人明显不在脸熟范围内。 “这位小姐,您是不了解这其中的缘由,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位老先生要我们的设计师给他修复这方手帕,可你看这材质还有破损的程度,根本没人能做到,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嘛。”男副店长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梁依沫接过帕子,有些惊讶,竟然是云锦,而且,居然还是双面绣!可惜有一处破了个洞,这要是修复起来不单单要配同色的金线,还要会双面绣的资深绣工,没个几十年功夫在身上的断然绣不出这样的,这哪是为难人,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 “你们的设计师是哪位?”梁依沫漠然的看了看店员。 “这···我们的设计师是···是伊娃大师。”男副店长直接报出名字。 “伊娃?”大师?梁依沫眼神微冷,她可配不上大师的名头,顶多算是个喜欢东拼西凑的设计师。 “好吧,我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一个百年品牌日渐落寞了。”聘请一个只会抄袭的设计师,能不落寞嘛,当然这是在心里腹诽。 不再看店员发绿的脸色,梁依沫随即转头对老爷子劝慰说:“爷爷,走吧,我帮您想想办法。” 老爷子顿时有了一种被人撑腰的感觉,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撑腰,有意思。 梁依沫将买的东西换到左手,用右手扶着老爷子出了店,老爷子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店名——法蒂安,心里暗暗道:老友的心血就止步于此了。 梁依沫专注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全然没看到老爷子在给某处打了个勿靠近的手势。 走了约莫五分钟,看到一家奶茶店,梁依沫扶着老爷子进去,让他坐下,自己将东西放下后,坐到老爷子对面,扫码点了两杯喝的。 最后,梁依沫才真正看清老爷子的五官,威严俊朗,眼神有着一般老人没有的犀利,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干净的白色POLO衫,黑色西装裤,帆布鞋,手指甲干净,手背上的皮肤松弛但是却很有光泽的样子,手上的拐杖底部隐约有磨损,应该是常年使用的。 梁依沫率先开口:“爷爷,冒昧问一下,您这手帕是您自己的吗?” 云锦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更何况还是用着云锦做的手帕。 老爷子闻言眸色微深:“这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也是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梁依沫从话里隐约理解为送帕的人已去:“抱歉。” 老爷子也不解释,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把我带到这儿来,说是要给我想办法,能跟我说说吗?” 他之前命人找了诸多懂刺绣工艺的老师傅,都束手无策,他可不信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能有什么办法。 梁依沫注视着手帕,认真的说:“爷爷,可以把手帕再给我看看吗?” 她要再确定一下工艺。 老爷子看了她几秒,还是递给了她。不知为何,他对这丫头有种莫名的好感。 梁依沫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手帕,确定了通经断纬,包边用的是银线,花纹是祥云和不知名的植物,还有个字,这个字已经被破坏了,隐约看着像“句”? 老爷子看她盯着那个残破的字上,没说话。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