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呛了几句没有打起来，很大的原因是店老板在两人中间暴跳如雷的拉架。 走到校门的时候，聂怀桑笑出声，“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操心了大人了。” “他不想让我们在他店门口打架是怕影响他生意吧？”魏无羡说：“你看都没人进他家店了。” “我看他挺可爱的。”聂怀桑推了推紧锁的大门，拍了拍值班室的窗户，“可能真的是看到我们像是看到了少年的他自己，挺怀念的样子。” 魏无羡停下一步等蓝忘机走近了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要是身边有人，那确实值得怀念。” “哎呀妈呀，”聂怀桑扭过头赶紧捂住了眼，“能不能照顾一下单身狗的心情啊...” 魏无羡摩挲着蓝忘机的手指，笑着说：“不能。” “人总是会怀念，不管是难过的往事，还是开心的往事。”聂怀桑这一刻化身为哲学家，在秃头老刘的注视下进了校门， “难过的事情会一点点淡忘，但是偶尔怀念的时候伤口就会一点点崩裂开来， 开心的事情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遗忘，但是猛然想起的时候会欣慰，会喝口啤酒抽口烟的时候感叹一句，啊！我那个时候怎么怎么样......” 他看了看身后两人紧紧拽着手，“你们可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你那个时候怎么样了？”魏无羡看着阳光从柳树风里打下的碎光散落在他脸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有怎么样，就是比较怀念那种感觉。”聂怀桑抬起双手比划了半天，“就是那种感觉...你不明白吗？” 蓝忘机捏了捏魏无羡的手，“明白。” 魏无羡看了看他的侧脸，不逗聂怀桑了。 大柳树上的挂钟随风荡漾，机智麻雀叽叽喳喳，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各班老师讲课的声音，在花坛边听起来分外遥远。 聂怀桑拿起手机对着飘扬的五星红旗拍了张照，扭过来对着两人，“来，留个纪念。” 魏无羡愣了一下，伸出了剪刀手，蓝忘机挺直了脊背，往魏无羡旁边靠了靠。 “咔嚓”一声响起，聂怀桑扒拉着照片看了半晌，说道：“真帅呀！等会儿我发给你。” 魏无羡挤过去看了看，对他伸了伸大拇指，“主要你拍照技术好。” “其实我很珍惜高中生活的。”聂怀桑收了手机，“觉得像个大家庭，我们一年级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呆在一起，” “吃饭，学习，睡觉，拉屎......” “你能不能想个不那么有味儿都词儿？”魏无羡推了他一把，“正煽情呢说什么拉屎？” 蓝忘机低头笑了一声，“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一道严厉的目光扫过来？” 魏无羡聂怀桑同时抬头一看，发现一班教室门口一个花裙子正瞪着他们，“你们吃席去了要这么久？” 有蓝忘机在，虞紫鸢也不好说什么，招手让他们快点儿进教室。 “她想这个大家庭里严肃的妈妈，”聂怀桑一边跑一边指了指虞紫鸢，小声说：“温逐流想这个家庭中沉默寡言的爸爸......你们有没有觉得？” 魏无羡顺着他的胳膊掐了一把，“快点儿，你妈妈要用戒尺敲你屁股了！想好回来最晚的理由了吗？” “机哥在呢！咱妈妈不问。”聂怀桑朝蓝忘机看了看，“机哥是咱妈妈最得意的孩子。” “你可闭嘴吧！”蓝忘机一步跨两个台阶，“叫我蓝哥忘哥都可以，天天鸡哥鸡哥，烦不烦？” 也不怪聂怀桑煽情，他从小跟聂明玦相依为命，流着鼻涕哭着要妈妈的时候聂明玦只能抱着他抚摸他的背。 聂明玦一个糙汉子，自己都顾不住，怎么会照顾比自己小一点儿的弟弟呢？ 聂怀桑说他活下来纯属运气好，他夏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小卖部门前看着别人手里拿着冰棍流口水，冬天浑身霜花捏着别人丢的铅笔头在雪地里写一二三... 他笑着说自己脑子被风吹雨淋晒坏了，根本记不住老师讲课的东西，他喜欢的不是上课，只是校园。 魏无羡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背，“可怜的孩子...” “等会儿让咱妈给你补补课。”蓝忘机跑到楼梯最上头，回头看着他说：没奶的孩子得学会哭泣。” 虞紫鸢站在讲台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高中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浪费一节课就有可能在考试的试卷上少得一分。 少得一分一分练起来就会成为未来的阻碍，困住手脚，困住身体，到最后只能看着别人飞在天空翱翔，你只能呆在泥土里挣扎。 她还说过，要跟同学之间搞好关系，高中的你们还是纯粹的，不像大学扒拉扒拉一大堆， 最后总结一句，你们以后进了社会一定会怀念高中生活的。 课堂之上大家都很愿意听她讲别的，多讲一分钟就能少讲一分钟语法课文，那感觉是相当不痛苦了。 日子一天天炎热，到期末考试之前已经取消了体育美术音乐课，每个老师上课就发卷子，同学们苦大仇深做完了下节课接着讲。 蓝忘机坚定了自己要选理|科的信念，基本上不看政治历史书了，整天钻进物理化学资料书里。 他有时候很羡慕魏无羡，想干什么任何人都拦不住，叛逆就叛逆到了底。 午休时间教室里一片寂静，蓝忘机合上书打了哈欠，刚趴到桌子上就见魏无羡掀开了眼皮。 “睡醒了？” “嗯，”魏无羡擦了擦睡出来的泪花，“二哥哥，考试完咱们去网吧？” “行。”蓝忘机说，“听你的。” “你睡会儿吧，”魏无羡捏亮来手机看了看时间，“还能睡十分钟。” 蓝忘机摸了摸他的手，合上眼，可能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期末考试前虞紫鸢提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考试座位被打乱了顺序，没收手机小抄，考场安监控，两个监考老师分开巡逻，考试期间禁止交头接耳。 一旦发现有作弊行为取消当科成绩，全校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