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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的青山,荒废的大殿。
有一尊白衣身影在此间屹立,看着面前毫无气息的青牛,降临大齐以后,与这掌中仙阁器灵的一幕幕映入眼前,恍惚如梦。
“桀桀桀。”
“小子,爷爷我可是炼器宗师,遇上爷爷我,你可是有福气了,还不赶紧给爷爷磕两个响头,让爷爷听听动静。”
掌中仙阁,器灵桀桀怪笑,魔头般的姿态出现,被他一掌镇压,打的眼冒金星,看不着东西南北,自此认清楚了谁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
“五大宗都不复存在了。”
但胯.下蛟龙马才走两步,便止住了步伐。
结丹护法,满脸惊骇,他实在无法想象在皇城附近,还潜藏着如此陌生的一尊仙道前辈,方才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气息,少说也有真丹水准了吧。
最后的最后,他自由了。
“罢了。”
“东域的天骄真人。”
小离剑君,也就是大虞剑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他骑着蛟龙马,在青山游走,仿佛是在踏青,折下一朵桃花,任凭花瓣被风吹拂而走。
这一尊压棺归京的结丹护法,有些不解,不懂苏辰的意思。
“这……”
现在,他在这青山,也没有叫青苍的小子来给他送酒了,他整日也就剩下拔草这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换了一代仙道修士,他的名字,或许只是在典籍传闻当中流传了。
这一刻,他知晓。
“大虞剑仙啊大虞剑仙!就让这些金丹巨妖,还有真丹大妖,统统下去给你陪葬吧,怎么说,你也是我在掌中人间的故人,东域行走的友人,它们怎么敢……”
“既如此。”
“一个小小真丹,如何能够抵挡结丹大妖无数,还有众多金丹妖魔,压抑了上万年仇恨的妖魔地?”
“这是小离剑仙的遗物,已无灵韵,还请前辈放回棺樽,也好让我们将之运回皇都,让小离剑仙死后享受历代子民香火供奉。”
“快滚!”
仙道界里,只有一尊通天巨魔,没有了昔年儒雅和善的日月宗主李无涯。
这一刻,此地枯死的桃林,重新焕发了生机,还有那一株银辉树也重新的耀耀生辉,绽放着如同星海的璀璨灵光,他们似乎也在惋惜这一头青牛的死去。
苏辰不知道。
说到此处。
如此数量的恐怖妖魔,还有结成势的妖魔地大军,就算是孤月寒大人还活着,都要避之锋芒,难以与之一战,眼前这人竟然这般口出狂言!
真丹陨了!
“接下来。”
“哈哈哈!”
“我大虞剑仙,也是一个时代的天之骄子。”
……
在这里默默无闻,替他守碑,守了整整十年。
天地都寂静了下来。
它早已魂飞魄散,这里埋葬的也不过是一具魂虚子留下来的妖魔青牛法身罢了。
天启帝,亲自为他立下了墓碑,就在大齐藏书武阁里,日日夜夜有人供奉。
“也就是你风雪剑仙能压我一头,还让我心服口服了。”
“要做些什么?”
“你现在是九命天骄。”
天骄真人,销声匿迹十五年。
金丹灭了!
却回来了。
“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了,都管上一管,怕是我都要称王作祖了。”
小离剑君,欲要离去。
“真不像是你说的话。”
孤月寒,这一尊大齐天朝的假丹巨擘,最终还是没有撑住,就此陨落。
“你死了。”
他没有回头,仍在拔草。
小离剑君,彷佛又回到了大虞剑仙时,那时,在大虞皇陵,他远眺那天下的皇都,看着意气风发的浊世玄衣,少年剑仙挥动手中的三尺青锋,斩尽天下不平事。
“可惜。”
最后引来了可怖的金丹妖魔降临,蛟龙马死了,剑断了,人也不知所踪,不知是否被群魔分食了。
最大的那一尊棺材被打开了。
无数身影目瞪口呆,奔腾而来,前线扎营结阵的兵马,都有些不知所措,骇然失色的看着瞬间消失无影踪的心腹大患们。
他远远眺望大齐的皇城。
苏辰不懂,大虞剑仙明明可以好好活着,按部就班,就连元婴都有一线机会,为什么偏偏要在此时去寻一条死路。
他便消失的无影踪,重新回到了青山。
青山上。
长生不老。
“我有一剑,名叫斩天拔剑!”
“此剑,乃我十绝术!一路筑基道法,本命神通的蜕变过来,这一剑在我踏足东域的第十年孕育,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到来,用此剑与你争锋。”
那里有烟尘万千。
皇都沸腾。
天下都知晓他已经死了。
大齐无主,内有仙乱,外有妖魔地侵袭。
再没有了什么妖魔作乱的大军了。
“可惜,时局动荡,岁月变迁,浊死了,空走了,我也沦为了大离剑宗的奴仆,真正等来你的时候,你又太耀眼了。我并非真龙天骄,甚至连金丹都不是……”
也没有了那一尊红袍身影,小心的在他身旁伺候。
此时。
苏辰在叙说。
毋庸置疑的骄子!
大虞三仙,他就是第一,叱刹风云,却在五百年后的时代遇上了苏辰,自此他黯淡无光,可他仍是骄子!一个时代的气运天骄!
“小子,你莫要嚣张,小小筑基,战力再强,也不过寿一百五十年……”
“怎么可能!”
可惜。
以前的他懂这一份理由。
青山。
简直不知所谓。
在最前线的战场,斩天拔剑,一剑俱灭十尊真丹大妖,绞杀其余大小妖魔成千上万,救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的生灵。
至于……大虞剑仙。
等了许久,还是没能等到无涯师兄清醒过来。
也是。
意气风发的少年剑仙,彷佛遥远的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苏辰远眺三万里之外。
天地噤声!妖魔俱灭!
“这些妖魔,怎么敢杀你的啊。”
“现在换我替你守碑了。”
他扬鞭策马!迎着夕阳而去。
真丹?
这尊结丹护法,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天下这么乱,你不管管吗?”
眼前浮现出往昔的一幕幕。
……
但又有谁说,一定要做些什么,反正他有悠长的生命足够让他去浪费,哪怕百年,千年过去,他都还是如今的这一副模样。
“前辈。”
苏辰在低语。
苏辰在叙说。
这一尊大虞剑仙,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你再不是那一尊风雪剑仙了。”
整理无所事事。
“这一支妖魔地的大军,可是精锐!专门来攻陷皇城的!有着上百位真丹大妖!还有超过三位金丹巨魔!”
于是。
他是骄子!
萧瑟的风,吹拂着大齐城墙上的枯槁,彷佛在见证一个时代的崛起,另一个时代的落幕。
皇城外。
身旁的这些护送的仙道修士,皆是皱眉看着这莫名其妙,疯言疯语的白衣少年。
所有士兵,哪怕最强的结丹护法,都在这一刻近乎窒息,再也说不出来半句话了。
一头青牛,憨憨大睡,连忙解释,只是看着活着回来的他,眼底难掩失望。
这就是长生吧。
远方。
实力可怖。
“老夫还能熬不过你?”
妖魔地,挣脱葬地,与东域相融,仙道界的范围飞速扩张了上百倍,上千万的恐怖妖魔早已按耐不住,对着大齐天朝发起了冲击。
从大齐国,到现在的天启二十二年,几十年过去了,这里早已换了模样,也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诸葛墨、孤月寒都能算是熟面孔了。
“那就浪费吧。”
还有恐怖的妖气,封天锁地,缔造一方魔域,里面有一尊尊可怖得身影屹立,这是真丹妖魔,成百上千,还有一尊尊猩红眸子,如同密密麻麻的血日,这是金丹巨妖!
“这是何等境界。”
只是没有了那一尊俊朗的紫袍身影,在听他叙说。
“杀你的啊!”
“否则,惊扰了小离剑仙的剑冢,有你好看……”
这一剑斩落。
现在又该做什么。
或许。
“小离剑仙?”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要做的,也没什么想做的。
“懒得找了。”
他等啊等。
可偏偏非有人想要让他插上一手。
他看到,苏辰握住了剑意躁动不休的断剑,然后便是恐怖的剑道轰鸣之音炸响苍穹,还有可怖的剑风气浪一瞬横跨三万里,化作恐怖剑气巨龙,朝着三万里外的妖魔地大军斩去。
怎么尽都是胡言乱语。
他筑基时,便能杀得了。
苏辰回到了这里,将荒废的大殿清理干净,在这里住了下来。
意气风发多是少年人。
“自由,不是你想要的吗。”
有一人,挥斩出一剑,平平无奇。
“为天下,为苍生,效仿我……”
苏辰不想看,也不想听。
……
……
也不知道在讲述,曾经的如仙少年,还有现在的大虞剑仙,或者两者都有之。
同时。
他死了。
苏辰在叙说。
一瞬间,原本近乎一统东域的大齐天朝,就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彷佛明日就会覆灭,变成妖魔沦陷之地。
苏辰在问。
他有些沉默,心中知晓,这一去,极可能便是一去不回,心中压抑多年的话语,再不说出来,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时,就此远去不好吗?”
身后。
“以他的骄傲,哪怕是死,也会将交手的金丹巨妖斩伤,甚至同归于尽。”
唯有连绵万里的赤色焦土,不知有多少妖魔葬身于此,化作了与大地都融为一体的焦黑石头。
唯有此地这些押送棺樽的仙道士兵,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极其微末的少年时,就已经得到。
天启二十四年。
皇城,掀起了腥风血雨。
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谈判,从来都是群龙无首的大齐天朝的一厢情愿,妖魔地的战线一进再进,吃了不知多少凡人,还有仙道巨擘,此时都快逼近了大齐的皇都。
皇城有结丹巨擘,领着兵马飞掠而出,前去边境跟妖魔地谈判。
“俺还以为死了。”
“俺守着你。”
只不过。
少年,青年,老年,都可以是他。
只是。
或许。
“一个待你如同奴仆,落下剑锁,束缚骄傲如你的宗门,你如何能喜欢这一个称号,真是远远不如大虞剑仙这个名号……”
“杀他的金丹妖魔还活着吗?”
只有一柄血迹斑斑,沾染了金丹妖魔鲜血的断剑!哪怕此剑断裂,仍旧剑意嗡嗡作响,还有剑主人临死前残留的执念作祟,它哪怕残缺,还想要斩妖除魔!
“前辈。”
气质如仙。
“呵呵。”
而他早已得到。
他在这里,总要见证故人的老去,好友的死去,仇敌的陨落,直到……孤身一人。
“风雪剑仙吗?”
“管不来。”
时间冉冉。
孕养毒灵药的药田荒废以后,现在这青山的草木长得很快,每天都要清理一遍才行。
在仙道界。
“好蠢。”
没有尸骸。
眼前的他,还是那一个人,彷佛散去了心中那一股少年的意气,再也不是那一尊锐气逼人,锋芒毕露的风雪剑仙了!
“也是。”
仙道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讲述,但他空荡的右臂衣袖,却是证明了仙道界发生的事情到底有多么残酷。
“这个名字……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这是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多少仙魔巨头梦寐以求的。
下一刻。
苏辰在觉着屁股拔草。
他侧头看向身旁。
苏辰闭目。
“在你面前,现在的我,连斩天拔剑都不敢施展出来。”
苏辰熟练的掏土,为青牛挖坟,为器灵立碑,将它埋葬。
元婴巨头们,还在厮杀。
“就连极道天都在潜伏。”
“什么?”
大齐天朝,各路诸侯,顶级真丹纷纷降临,欲要将这天朝积攒的真龙气运瓜分。
这一尊大虞剑仙没有回头,徐徐的在叙说。
“这样你还能自由些。”
“您……”
“好强!”
“世人怕是都不知晓,你不喜欢这一个称谓吧。”
下一瞬。
苏辰在低语。
可。
在茶棚时,他想要见一见无涯师兄。
谈判崩裂。
天地寂静无声。
过去了十几二十年。
这是如今妖魔地与大齐天朝的战线。
让三万里外的真丹大妖,还有金丹巨妖埋葬,怎么可能!
苏辰不再拔草,只是在沉默,他目送着大虞剑仙骑着蛟龙马,腾云驾雾的远去。
……
“不敢在此刻,妖魔地锋芒最盛的时候,触碰其凶炎……”
这一座皇城,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他都有些不认得了。
可惜。
但他这是在赴死。
“但此剑,倾注我毕生心血,也不能让他籍籍无名,便由我来效仿你,为这天下苍生斩去妖魔大乱,也好让世人铭记我这斩天拔剑……”
但。
器灵,躲在阴暗角落,在窥视他,阴测测的笑着。
“一剑都灭了?!”
再没有什么小离剑君了,大虞剑仙又回来了。
天启二十四年。
于是。
结丹护法,走来叙说。
天启二十二年。
苏辰在笑,他折下了桃花一朵,放肆笑着,彷佛这一刻重回藏书楼时的少年岁月。
“只是,我还是那一尊大虞剑仙,遇上了天下纷乱的不平事,终究还是要管上一管的……”
有十名前线仙道士兵,扛着一具具棺材,回来皇都安葬,途径青山,却被一道白衣身影拦住了去路。
左右不过是割地求和的那些事。
“哪里来的少年。”
时隔十七年。
天骄真人,终于再度出现在了东域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