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顶着还没到正中的太阳,赵成骑行一个多小时,浑身是汗,兜兜转转之下,到了一处偏远的湖泊。 湖泊周遭树木环绕,连道路都没有,更是少有人迹,是一块天然未开放的处女地,当初赵成偶然路过,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还是没人,看来这地方没被发现!” 赵成心中窃喜,在之前常去的几个钓点,他这张脸就是招牌,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从饵料到钓位甚至钓鱼的天气都有人问。 没办法!即便不是钓鱼佬,看着有人上鱼跟打饭似的,也要羡慕的流口水。毕竟这鱼肉虽然油水不大,但也算是荤腥,不管是卖给公方还是自己吃,都能改善生活。 到了湖边上常坐的位置,赵成把自行车锁好,摆开马扎和鱼篓,准备歇上一会儿。 煤球已经被他放了出去,跑了几圈过后,又蹲在赵成身边,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赵成此时也打着哈欠,笑道:“你还真是随我,在家里就觉得无聊想出来,结果出来之后还是什么也不想做!” 摇头叹息的赵成此时心中全是宁静。 生命还长着,没目的的忙碌也不一定能做出什么成绩,所以偶尔拿出一天专门用来浪费并不可耻。 坐上马扎,背靠大树,赵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鱼竿早就固定在地上,完全没有重视的想法,毕竟在钓鱼这件事上他是个作弊选手,不图能钓上多少条鱼,随缘就行,反正最后收获多少全看他当时的心情。 “汪——!汪——!” 赵成坐在马扎上,背靠大树惬意打盹的时候,煤球突然来了兴致,上蹿下跳的同时,接连两声把赵成叫醒。 赵成睁眼看去,只见鱼竿正在上下跳动,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上鱼了——,煤球你立功,晚上加餐!” 坐在马扎上的赵成睡意未消,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夸赞着,煤球似乎也能听懂,待在鱼竿前乖巧的摇着尾巴。 赵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提起固定在地上的鱼竿,几分钟角力过后,一条小臂长的鲤鱼被拉出水面,直到关进鱼篓里还不断扑腾着。 “劲还挺大,待会儿就地把你给烤了!” 赵成看这在鱼篓里还不老实的鲤鱼,笑骂一句,然后继续坐回原地,打个哈欠,准备续上刚才的梦。 煤球倒在赵成脚边,眼皮渐渐耷拉下来。 临近中午,日头高挂,湖边却是依旧带着些凉意。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湖面又起波纹,赵成的鱼竿戳在地上一动不动,煤球的耳朵却是猛地竖起,紧接着站起身来,蹭着赵成的小腿,低声示警,直到赵成醒来,才带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林子外头来了一辆吉普上,上面一老一少两个人。 年轻的那个脸色黝黑而又沧桑,看身形最多三十出头,但面相却要再加上十岁;相比之下,老的那个倒是精神头十足,头发胡子打理的细致,看上去不过50多的样子 下车后,年轻人从车后边背出不少东西,小跑着跟在后头,提醒道:“钟部长,这地方太偏僻,下次要来多带几个人,万一出什么事,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钟山岳背着渔具,满面春风,大步流星走在前边,闻言回头道:“小孙,你当初在部队可是年年拿先进,什么项目都是第一,剿匪都是冲在最前头,都叫你孙大胆,怎么转业到四九城还胆小了!” 小孙本名孙景,背着包裹紧跑两步,落后钟部长半个身位放缓步伐,无奈道:“首长,那怎么能一样,剿匪的时候我知道对面的肯定是敌人,不投降就打;现在敌特有可能混在群众里,分辨不出来,必须加倍小心!” 孙景自认身经百战,即便空手也能撂倒七八个大汉,但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钟部长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作为司机兼警卫员难辞其咎。 钟山岳也是打过仗的,闻言摇头轻笑。 “你刚转业可能不适应,人民群众很支持我们的工作,有人民的地方就是咱们的大本营,些许敌特分子,不足为惧,他们翻不起浪花!今天是出来放松的,别板着个脸,这里方圆三里地,估计就咱俩!” “首长,还是小心为上,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有个磕碰都没医生!” 孙景像个老妈子一般苦口婆心,上午临时通知行程取消,本以为是回家,结果开车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心里发毛,生怕出点事故。 “小孙你今天就放宽心,歇一天,你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但看你那一脸愁苦的样子,看面相快四十了,我都不好给你找对象!上次那个医院的护士,差点把你当成你爹~” 钟山岳脚步不减,嘴上不忘说教。 他转业之前还给小孙颁过奖,彼此有些渊源,再加上小孙的年纪也就比他儿子大上七八岁,也想多照顾一下,所以看着孙景那副融入不了市井生活的模样就担心。 孙景无奈摇头,轻叹一声后沉默不语。 想起上次首长安排的相亲,他就忍不住想笑,自己无非黑了些糙了些,但这都是常年在一线的证明,算不得硬伤,真正的硬伤就是那老气的做派,但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孙景发现地面上有浅浅的印记,连忙把钟山岳护至身后,打量四周。 由不得他不谨慎,这地方荒郊野岭,开车到村里都要半个多小时,今天也不是休息日,谁会来这里呢? 日头高挂,温度升高,连蝉鸣也不多,孙景耳力惊人,不多时就听到不远处林子里有动静,半晌过后,只见一人一狗自林中走出,走在前面的男子手拿柴刀向两人走来! “停步,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话间,孙景已经准备掏枪,一旦拿柴刀的男人暴起,他有信心迅速做出反应。 赵成闻言一愣,继而笑道:“来这里钓鱼的,两位看起来应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