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郭明月一人坐在书桌前,静静等待着。 手里拿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想要出门偷偷听动静,却又迈不动腿。 “会不会太草率了,成哥能答应吗......” 她对赵成的最初印象是在村长带赵成来自己家求助的时候,那时候虽说父亲刚刚去世,但家里还有一些底子。 当时只觉得赵成沉默寡言,但想到他刚失去亲人,权当他是悲伤过度,小小的她在一边试图让这个年长几岁的哥哥开心起来,一直坐在身边,直到被母亲哄到别处,转身做了个鬼脸,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后来,家里败落,她也无学可上,但当初母亲习惯性的善举却教出一个金凤凰,更难得的是,只要有时间,赵成总会回村里看自己家,每次都带着不少东西。 当年借的那笔钱,早就还清了。 每次赵成来,都是郭明月最开心的时候,当年那个试图逗笑赵成的小姑娘,后来也是笑着。 逐渐长大的郭明月,也偶尔明白自己的想法是个奢望。 时机不对,也就不用考虑人对不对了,都是无用功。 但今天,母亲的暗示给了郭明月一些希望,与其跟那些明显怀着别样心思的人过一辈子,不如跟着赵成,代价她清楚,但都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在赵成身上...... 郭明月手中的书久久没有翻动,眼睛透过窗户,看向正房的方向。 与此同时,陈婶在赵成的客厅里面喝着热茶,面带笑容的跟赵成聊着家常话。 这种事情,在她看来,单刀直入可能有反效果,旁敲侧击才是好办法,至少留下回旋的余地。 “小成,这些天你出差,天太冷,明月不让我动,你的屋子都是她收拾的,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我在帮你问问!” 赵成扫了一眼屋里,整洁的四周配上陈婶的话,他没有一点思路,只能顺着话回答,“屋里照看的很好,角落都帮我扫干净了,我就回来休假几天,之后还得麻烦小月亮帮我看家。” 陈婶放下茶杯,点了点头,看向赵成,赵成见状,以为陈婶有事相商,也放下杯子,安静的等着。 良久,陈婶挪开眼睛,微微一叹,似是下定什么决心. “小成,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这种成分的人,越来越难了,后院之前来过你家的娄晓娥,家里据说是爱国资本家,现在也是低调的不成样子,要不是问起来,根本不知道她是以前娄半城的女儿......” 话题严肃,赵成竖起耳朵听了下窗外的声音,这才长叹一声,点头答道:“情势不乐观,往后可能一年难过一年,我有个想法,一直想跟您和小月亮商量一下。” 赵成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陈婶心中涌出一阵暖流,看出来当下局势可能对赵成不算难,毕竟赵成身份不低,人脉也广。但想要想办法那可就不是简单的事情,她自己每次想到以后的日子,也是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然而,赵成却在帮着想办法,只要有这份心,那自己女儿往后就算没名分,也可以有些安稳。 想起当年在村长见证下,跪在自己面前磕头的孩子,陈婶现在无比感激自己当年守着自己夫家周济邻里的教条,供着赵成的学业,直到赵成拿到奖学金和补贴。 “小成,你说,婶子听着!” 陈婶脸上溢出笑容,不管办法好坏,只要有心就行了。 赵成见状,压低嗓音,说道:“过两年,最多三年,我想让你俩南下,到港城,虽然可能人生地不熟,但我有个朋友也要去,过命的交情,有他照顾你们,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