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青上前说话,“让大家见笑了,实在是家门不幸,贱内因为小事就对小小孩童下手,差点把大哥家刚出生的盼娣给活活捂死,然后又对我和我娘亲大打出手,今天刚好里正和李郎中都在,大家做个见证,其一,江氏这么多年无所出,无子,其二,殴打婆母,不顺父母,所以我今天休书一封,以后和江氏各不相干。” 江雨桐听到这里没说话,反而是转身进了屋,大家面面相觑。 很快江雨桐就走了出来,对着宁正青呸了一声。 “各位乡里乡亲,我江雨桐冤枉呀,无子,那是因为我婆母怕我影响夫君读书,这么多年我夫君都是和我婆母睡的呀。” 大家一片哗然,成年的儿子还和母亲一起睡,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宁正青和宁姚氏面红耳赤,“你胡说,江雨桐你这个贱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 说完宁姚氏又想冲上前去打她。 里正一声怒喝,“够了!” 宁姚氏才悻悻的停下动作。 江雨桐见大家安静了下来,拿出手上的纸,递给李郎中,“李郎中,你帮我读一读给大家听听。” 宁正青看到江雨桐拿出信纸,心里一慌,下意识的就想上手去拿回。 江雨桐哪里会让他得逞,侧身挡住宁正青的动作。 李郎中朗声读了起来,“宁郎,吾对你日思夜想,吾以把吾之情告知父母,盼汝早日上门提亲,秀筠启。” 大家议论声大了起来,“没想到宁正青刚考中秀才就要抛弃糟糠之妻,雨桐也是个可怜的。” “正常,换了你我也会选一个更好的。” “放屁,那是你,不是我,江雨桐这么些年为宁家付出了多少,大家是有目共睹,简直是有辱读书人。” 吵吵闹闹,议论声之大,宁正青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知江雨桐怎么拿到这封信的,都是他大意了,以为江雨桐不认识字,就掉以轻心。 然后江雨桐又拿出一封信出来,李郎中继续念道,“秀妹,吾也对你茶不思饭不想,吾正想法休妻,吾对她没有感情,等吾。” 听到这里江雨桐流下了眼泪,“大家都听到了,这不过都是宁正青和姚氏设计好的,我这么些年任劳任怨,一心付出,得到的就是一纸休书。我的婆母姚氏,平时对我和大嫂不是打就是骂。” 说到这里,江雨桐扶起袖子,上面伤痕累累,然后露出脖子,一条红痕赫然在目,显然是被人掐的,大家一片哗然。 “没想到宁姚氏私底下这么狠。” “真是可怜见的,光光手臂上就这么多伤,其他地方还不知道受伤多严重。” 宁姚氏不干了,“那都是她自己摔的。” 人群中一个妇人说道,“骗鬼呢,摔能摔成这样。” “就是,就是。” 江雨桐继续说道:“这些年家务活我们全包,我天天刺绣供他读书,没想到得到这样的下场。我要求里正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 陶里正原本想卖宁正青一点面子,现在看到书信以及江雨桐身上的伤也不好再偏袒,里里外外大家都看着,他清了清嗓子,“宁姚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宁姚氏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正想胡搅蛮缠一番,宁正青拉住了她,“我们无话可说,我这就写和离书。” 江雨桐莫名松了一口气。 宁姚氏恶狠狠的盯着江雨桐,她暂时咽下这口气,她倒要看看江雨桐离开宁家,一个弱女子如何在这个乱世存活。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郎中开口了,“江丫头,你可想好,这个乱世你一个和离女子该何去何从?” 李郎中见多了乱世中人如蝼蚁,江雨桐娘家靠不上,在世上已无依无靠,如何生存? 江雨桐知道李郎中是为了她好,她对着李郎中生生鞠了一躬,“谢谢李叔为我考虑,但是这宁家犹如狼窝,我不走,早晚也活不成的。” 然后又对着里正说道:“只求里正让我在上源村能够安家落户,求一安身立命之处。” 里正看江雨桐说的可怜,“既然你已嫁入上源村,就是上源村的人,只不过......” 里正未出之言就是,江雨桐在上源村无地无房,如何生存? 江雨桐早早就想到了这些,“里正,村尾有一处破房,希望能暂时借我暂住,等我有了闲钱,我再另外盖房。” 里正想到村尾的那处房子,“你确定?” 大家听到江雨桐要住到村尾去,都有点吃惊,“那处房子可是闹鬼的。” 江雨桐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村尾原来是一家大户人家的房子,因为犯了事被满门抄斩,从此以后房子就空置下来,村人每路过此地,都能听到嘤嘤的哭声,从此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去。 江雨桐无奈的说道,“世上的人比鬼还恐怖,我已孑身一人,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里正也难免一阵唏嘘,“好,有事情你来找我。。” 很快,宁正青就写了一份和离书出来,只等双方签字画押,婚姻就此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