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沈初凝的及笄礼终于如约而来。 整个府邸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及笄前夜,按照习俗,需要用九种花来沐浴净身,更换里衣。 一个簇新的浴桶被精心地安放在屋内的屏风之后,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个浴桶乃是用上等木材打造而成,外表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显得格外雅致。 与此同时,专门从京城赶来的碧蕊也已准备就绪,她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伺候沈初凝入浴。 此外,还有九个训练有素的丫鬟安静地候在屋内正堂之处。 只见她们各自手捧着用红布遮盖住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到屏风后面。 当这些托盘依次摆放好后,栖夏和碧蕊轻盈地上前,轻轻地将托盘上的红布逐一掀开。 每个托盘里都盛放着不同种类的花朵和枝条,分别是牡丹花、玫瑰花、茉莉花、玉兰花、石榴花、榕树枝、桃枝、龙眼枝和状元竹。 碧蕊和栖夏动作轻柔地将托盘中的花枝逐一拾起,缓缓地放入浴桶之中。 一切准备妥当后,沈初凝踏入浴桶,开始享受这独特的沐浴仪式。 翌日,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云书宣就迫不及待地早早来到了沈初凝的院子里。 负责为沈初凝梳妆打扮的珍珠和碧蕊早已等候在了妆台前。 而在屋外,则有两排亭亭玉立的仕女整齐地站立着,随时听候吩咐。 碧蕊轻轻移步到床前,柔声呼唤着沈初凝:“小姐,该起身了。” 沈初凝悠悠转醒,睡眼惺忪之间,一眼便望见了床边微笑着的云书宣。 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让人心生欢喜。 “娘。”沈初凝甜甜地唤了一声。 这场及笄礼可谓是云书宣精心筹备多时。 沈初凝不由回想起自己上一世的及笄礼。 那时候尽管场面同样盛大而庄重,但实际上所有的事务皆是由沈老夫人交由一众丫鬟婆子们按照既定的规矩去操办的。 至于她的母亲秦绮梅,更是仅仅在宴席开场之际短暂露面而已。 彼时的沈老夫人脸上固然挂着笑意,如今细细思量起来,其中究竟有多少分真心实意呢? 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她及笄之后便能顺理成章地与三皇子成亲了吧。 此刻的沈初凝正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旁伶俐乖巧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她更换衣裳。 待着装完毕后,碧蕊便领着她移步至妆台处,与珍珠一起悉心地为她梳洗装扮起来。 今日所梳的发髻较以往更为端庄,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孩童模样。 云书宣静静地站立在沈初凝的身后,目光凝视着镜子里映照出的美丽倩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就在此时,一道温婉柔美的身影款款步入屋内,正是墨如星。 如今的墨如星已与云子安成亲,沈初凝见到来人,连忙起身相迎,并轻声唤道:“大舅母!” 墨如星面带微笑地将手中的贺礼递到了沈初凝面前,是一套东珠头面。 每一颗东珠都圆润而饱满,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它们被巧妙地镶嵌在了华丽的黄金首饰之上,交相辉映间散发出迷人的莹莹光泽。 “大舅母,你为何不愿当阿凝及笄礼的正宾?”沈初凝嘟起小嘴,满脸疑惑地问道。 只见墨如星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沈初凝的秀发,语气温柔地回答道:“大舅母毕竟是个已死的不祥之人,像这样喜庆的日子,我就不来惹人嫌弃了。” 沈初凝听后连忙摇头,表示不赞同,着急地说道:“呸呸呸!您哪里是什么已死之人,不过是换了一种身份生活罢了。” 这时,一旁的云书宣赶忙出来打圆场解释道:“今日有不少从京城而来的宾客呢,其中有些人曾经在宫宴上见过惠妃娘娘。要是咱们这么张扬行事,万一消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恐怕对你大舅母不利。” 尽管沈初凝心里觉得,他们之前已经给足了景帝银子,按理说景帝应该不会再来干涉大舅母的生活了。 但最终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她还是选择尊重大舅母的决定。 于是乎,在这及笄礼上,由沈初凝大嫂的娘家母亲担任了正宾,而嘉和公主萧锦妤则是赞者。 及笄所用的簪子,是太后娘娘专门赏赐下来的一支赤金凤簪。 她的几个在京的兄长都纷纷告假赶来了济南,可谓是场面盛大。 就算没能亲自到场的相熟人家的长辈们,也都安排人送来了贺礼。 唯独沈老夫人,像是不知道沈初凝及笄一般,一点表示都没有。 沈初凝心想,也许是祖母还在生着她不回京的气吧。 而在京城的沈老夫人,可是一点儿也没闲着。 她看孙子们纷纷跑去找沈初凝了,非但没有生气,还高兴地吃了几日斋饭。 这可是接回沈静婉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