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秋太难了。 礼拜六,被广大职工骂了半天。 礼拜天,心生郁闷,找朋友喝酒,回家路上,又被套了麻袋,挨了顿打。 报警无果,基本算是白打。 上班后,越想越气。 中午去食堂吃饭,面对职工们指指点点,再也忍不住,带着满腔怒火,兴冲冲找唐文强理论。 来到唐文强办公室,门也不敲,狠狠一推,脱口质问。 “唐文强,你怎么回事?张小毛给工程部制作豆制品,你不知道协调工作?张小毛累垮,老子挨骂,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唐文强一点也不意外,笑盈盈起身,迎上前。 “张主任,瞧您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啊,您找我说过这事么?” 一句话,张素秋被问得哑口无言。 侯洪明四人联合,一举接过党委会话语权。 作为郝正益手下大将,张素秋认为轧钢厂变天了,更是志得意满。 为了讨好四人,就将主意打在了加班加餐。 让一个厨房职工干点活,还需要经过食堂主任? 张素秋觉得完全没必要。 现在被质问,更是愤愤不平。 “这点小事,我也用得着跟你说么?” 说着,更是伸手指着唐文强,放着狠话。 “你对食堂的管理,问题很大,我会跟厂领导汇报,你等着吃瓜落吧!” 唐文强撇撇嘴,往前一探,压低声音,耳语道:“二傻子,还我吃瓜落,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着,还伸出右手,轻轻拍着张素秋的脸。 张素秋本就带火,哪里还能忍住,狠狠推了唐文强一把,破口大骂。 “唐文强,你找死!” “看老子弄不死你!” …… 唐文强往后退了几步,直接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 张素秋登时一愣,吓得可不轻,双眼瞪得老大。 却见,唐文强右手拿着匕首,朝着自己左小臂背面,狠狠划了一刀,瞬间鲜血直流。 紧接着,又从左胸口斜向右下,来了一刀。 白色衬衣裂开,一道血迹断断续续浮现。 张素秋彻底傻了,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唐文强将匕首往前一扔,放声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张素秋发疯了。” 唐文强办公室,在食堂一角。 张素秋大骂时,有几个人凑过去,想听个热闹。 结果,还没到,就听见唐文强的喊声,一群人当即冲了过去。 来到办公室门前,往里一看,众人懵了。 “草,什么情况?” “张素秋居然敢动刀?” …… 唐文强赶紧招手,“快,把他拦住,他疯了。” “放屁,老子没疯。” 张素秋回过神,回身一指,连忙解释。 “是他,他是自残,他在陷害我……” 本就对张素秋有意见,众人哪里听他白话,三下五除二,张素秋被牢牢按在地面。 甚至,还有人抽空提醒,“唐主任,您快去医务室包扎伤口,这一直流血哪成啊!” 唐文强故作迟疑,“那……那行吧,我先去医务室,等下保卫科来人,你们帮忙解释一下。” “没问题。” 医务室。 两位医生,余柔和钟复光,林致远通过任常兴协调进厂,与唐文强也认识。 瞥见唐文强浑身是血,余柔眼眶变大,惊问:“文强,你这是怎么回事?” 唐文强咧着嘴,“小柔姐,您先甭问,赶紧帮我包扎一下吧。” 另一边,钟复光连忙招手示意,“来来来,快到里屋。” 说着,摆了摆手,“其他人散了吧,伤口不浅,估摸着得缝针,没什么看头。” 进入里屋。 余柔干脆利索,将唐文强衬衣剪开。 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庆幸道:“身上伤口不深,涂点药,包扎一下就好。怎么搞的?” 唐文强随口道:“张素秋发疯呗,谁能想到,他竟然敢暗藏匕首……” 钟复光观察着受伤小臂,听着唐文强的话,微微一怔,继而叹了口气。 “这么长的口子,几十针免不了。” 唐文强坐在一把专用靠椅,此刻心中隐隐有些后怕,直接闭上双眼。 余柔拿着酒精,一点一点开始消毒。 沾了高度酒精的棉球,刚触碰身体,唐文强疼得龇牙咧嘴。 “疼疼疼,小柔姐,您慢点、轻点……” 余柔权当没听见,动作不变。 十几分钟,消好毒,用绷带包扎完。 钟复光捧着托盘,在一旁处理缝合针,吩咐道:“小柔,你去库房,再领一些绷带和纱布。” 余柔迟疑问道:“不用我帮忙?” “不用,等下纱布用得多,有备无患。” 余柔走后,钟复光漫不经心道:“从伤口来看,你也是命好,匕首袭来的时候,及时抬起了胳膊,还向右撇了下头,对不对?” 唐文强一怔,继而点头,“对。” “匕首也就刀尖有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