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家。 树下。 旅长躺在摇椅上,左手夹着烟嘴,肚上放着折扇,右手拿着一本《战友》,看得格外认真。 再看旁边木桌,银质烟盒、打火机,叠放在桌角,一个搪瓷茶缸,水雾飘摇。 林致远哼着小调,悠悠哒哒来到院门前。 下车,敲门。 “咚咚咚。” 三声刚过,院门被拍开。 林致远提溜着自行车,大跨步走进去,顺嘴喊了一嗓子。 “陈伯,婶子……我来了。” “喊什么喊,来就来呗,还得去迎接您一下么?” 听到旅长声音,林致远嘿嘿一笑,撑起自行车,背着挎包,关好院门,走了过去。 “哟,陈伯,今个怎么就孤家寡人呢?” “你婶子带着孩子去串门,克浓有事。” 回了一句,旅长顺手把烟嘴递过去,“弄干净。” 林致远接过烟嘴,清理着烟头。 “哎呀,我还给小陈瑾带了奶糖呢,可惜,真可惜。” 旅长不禁轻笑,“这话让老二听见,有的难过喽,他可一直惦记你呢。” “嗐,小陈建哪有小陈瑾可爱。” “这话倒也对。” …… 寒暄几句,旅长拍了拍《战友》,蹙眉询问。 “怎么回事,读了小一半,怎么老子还没出场?” 林致远一怔,继而糊弄。 “瞧您老说的,大人物出场,总得烘托铺垫一下嘛。” 说着,微微挑眉,“等会儿,陈伯,新书已经面世?我怎么不知道?” 旅长啧吧着嘴,打趣一声。 “哟哟哟,拾慧可是香饽饽,出版社不得加急特办么?” 林致远定了定神,也不去多想。 烟嘴清理干净,准备放下,低头无意间一瞥:人生如烟。 不由得轻笑一声,“陈伯,您这是都换回来了?” 旅长爽朗一笑,挤了挤眼,“你猜?” 猜个屁。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扯过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准备沏茶。 拧开杯盖,捏出滤网,从桌下捞起茶叶盒,抓了一小把,往进一丢…… 旅长合上书,转过头,饶有兴致扫了两眼。 “杯子不错,你小子倒是舍得,来,我先看看。” 前世,听说银杯喝水有好处,说什么能软化、净化水质。 林致远也不懂,前去请教任向松,得到肯定回答,果断开工。 以为简单,谁知道,其他部件都好说,密封圈犯了难。 想去寻摸硅胶,王全有得知后,提醒说牛皮就可以。 经过尝试,效果满分,就这样,保温杯横空出世。 看着外壳浮雕两句话:水至柔,却能穿石;人至坚,定可移山。 旅长嘴角笑意更甚,“有点意思。” 翻过杯底,一副拾慧印章,跃然其上。 “哟,还带署名么?” 林致远轻笑道:“那可不,您老坚持用,等您一百多岁,这一套物件可都是宝贝。您要是舍得,送去博物馆,供世人欣赏,我可就跟着出大名喽。” “哈哈哈。” 旅长大笑几声,“还一百多岁,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可不敢奢望。” 林致远似是开玩笑,“肯定能,有我在,您要是不到一百,我都丢不起人。” “少扯淡,说得好像你是神医似的。” 旅长没多想,笑骂一声,转而憧憬道:“让你这么一说,下个世纪什么样,我还真想看看。” 说着,微微一顿,兴致盎然道:“你说那时候,咱们复兴没有?” “那是必然。” 林致远极为肯定,嘴角微弯,极目望天。 “自古以来,咱们一直当爹,也就前些年,出了个败家娘们儿。复兴,一定,也必须。” 旅长咧着嘴,伸手示意,“继续,老子就喜欢听你吹牛逼。” “怎么是吹呢?” 林致远眉梢一抖,语气充满自信。 “纵观全球,不管兴衰更迭,延续至今,就此一家。骨子里的傲气,容不得咱们落寞太久。” 旅长依旧面带微笑,“继续,说完一定,说说必须。” “刚才说了啊,咱们一直当爹,不管毛熊,还是漂亮国,咱们不像欧洲四分五裂,彻底被打垮,他们可不放心。” 旅长轻敲几下扶手,出言提醒。 “漂亮国也就罢了,老大哥,你有些危言耸听了。” 林致远撇撇嘴,嗤笑一声。 “咱们拿他当兄弟,他要想让咱们当儿子,您说会怎样?” 旅长不禁一愣,几秒后,爽朗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鹰派。” “没办法,这可不赖我。” 林致远嘿嘿一笑,摊了摊手。 “是哪些人让我们站起来,又是哪些人1V17,打得别人不要不要的……您说,我再跪下去,还是个人么?” 旅长拿起烟嘴,塞了根烟。 林致远见状,连忙给点上。 吸了几口烟,旅长又问了句。 “继续,我想听听,你所谓的复兴,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