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李怀德神秘兮兮,轻轻挑眉。 “听说老董运作调岗,结果上面经过激烈讨论,给驳回了。” 林致远微微眯眼,笑道:“不能吧?再怎么说,他在厂里也经营了好几年,换个地不得从头再来?” “这谁知道呢?” 李怀德一摊手,“兴许脑袋被驴踢了。” 说完,唇角一勾,“走吧,赶紧走,正好乐得清净。” “倒也是。” 应和一声,林致远转了话题。 “李哥,李潇前段时间来找我,想跟咱们一起喝茶,您怎么看?” 李怀德缓缓吸了口烟,沉思良久,徐徐开口。 “大概率是好事,茶好泡,人难请,不请自来,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着,狠狠吸了一大口,将烟掐灭,又补了句。 “也不好操作,我回去问问我老丈人,先别急,拖到年后再说。” 林致远起身,给茶缸添水,随口应下。 “成,年底了,这个节骨眼,除了郝正益,也没人找不自在。” 李怀德前脚刚走,曾吟权笑盈盈前来。 “林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 林致远示意,“坐吧,桌上有烟,要抽自己拿。我刚跟李哥抽了半天,嗓子干。” 曾吟权也不客气,自顾自点了一根。 “工程部有个技术员,好像被孤立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根据我观察,郑福生和金安顺,走得更近,谢长春总是独来独往。” 林致远端起茶缸,吹了吹茶叶,呷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新来职工生活状况,咱们工会也应该了解了解。” 曾吟权笑呵呵应道:“好嘞,我随后去接触接触。” 年前五天,林致远忙得脚不沾地。 特意安排,将孙平安介绍给梁泽鹏,曾吟权,以及秦王兄弟等人,让他赶紧融入寻常生活。 也要去孙老头,邓老太太,以及旅长家,溜达一圈。 二十九下班后,去了趟孙老头家。 除夕一大早。 林致远蹬着自行车,一路向北,直奔北锣鼓巷。 邓老太太家。 院门敞开,往里一看,一场邓母训子正在上演。 “永强,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相亲一次又一次,没一个瞧上眼的。当初我和你爹,连面都没见,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任永强低着头,也不敢吭气。 邓老太太语气不怎么好,“我都六十五了,还有几年好活?你不抓紧点,我还能抱到孙子么?” …… 林致远来到大门前,听到两句,也不客气,推着自行车走进去,随口打趣。 “邓奶奶,是不是永强不听话?” 说话间,撑起自行车,笑呵呵上前,“要不要我帮您老收拾他?” 任永强微微弯了下脑袋,斜眼瞪了林致远一眼,没敢吭气。 邓老太太轻笑道:“收拾,狠狠收拾。哎,我老了,人家长大了,我现在说话也不管用了。” 任永强弱弱道:“妈,我真有分寸。” 邓老太太没好气道:“你有个屁,人家致远马上生老二了,你连媳妇都没有。” 林致远抿了抿嘴,最后索性也不忍了,嘿嘿偷笑几声。 回头,从车梁卸下一个布兜,笑呵呵示意。 “邓奶奶,给他半年时间,再不行我帮你揍他。走,咱们进屋,让您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进屋,落座。 邓老太太埋怨一声,“你这孩子,都说了多少遍,老太太我啊,比你有钱。” 林致远嘴角一扯,轻笑道:“这话说的,您有钱那是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有钱的老太太,就能不让晚辈孝敬?没道理啊。” 说着,打开布兜,眼神示意。 “您看看,过年呢,我够呛有时间来,提前给您拜个年,带了点咸鸭蛋和泡菜。” 说说话,聊聊天,蹭了顿午饭,林致远又折道向西。 灵境胡同,零下十来度,街上时不时有人溜达。 林致远恍如没看见,林家梁在家,胡同附近,偶尔也有生面孔呢。 骑着自行车,悠悠哒哒来到旅长家大门口。 “咚咚咚。” 敲了几下门,不稍片刻,一位年轻人拉开院门,看了一眼,疑问道:“你是?” 林致远一怔,心下一动,明白过来,笑问:“你是陈非大哥吧,我是林致远。” 年轻人,也就是陈非,面露恍然,笑呵呵将院门敞开。 “是你啊,快进来,我爸这两天还在骂你呢。” 林致远推着自行车走进去,笑问:“他老人家骂我干嘛?” 陈非挑眉轻笑,“嫌你不来呗。” 说话间,林致远一抬头,瞥见旅长披着军大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望向这里。 顿时一愣,眼珠一转,笑呵呵问好:“哎呦,陈伯,这大冷天,您咋还出来了,再把您老冻坏喽。” “少扯淡,老子当年单衣过冬,你还在炕上打滚呢。” 说着,又问道:“怎么,老子骂你两句,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