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他身上没一处好地方,还有五颗子弹,一动命就没了。” 黄翠如在旁边哽咽,却依旧说的清楚。 王善青独自坐一边无声抹泪,六十多岁的人,送走了自己一个又一个孩子,孙子,这是唯一的独苗,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现在又要没了。 “帮忙。” 安歆大吼,放下王康以后自己率先出去开门,吩咐道: “马上把他抬上去。” 黄翠如不让动。 可祁东年看了一眼安歆,目光沉了沉,主动上前抱王康,面对黄翠如的阻拦,认真道: “相信她吧。” 黄翠如收手,一边的陈凯也过来帮忙抬腿。 安歆一进去就将火炉柴火铁锅那些一样一样甩了出来。 什么钢筋不锈钢管子还有电焊机全都扔了出来。 随后看着是从床底拿,实则是从空间拿了箱子出来。 酒精喷壶拿着将雪橇喷了个遍,最后掀开床铺才示意外面等了半天的人抱王康进来。 外面的人早就因为安歆丢出的东西而惊讶万分,这会想要靠近才发现门口被堵了。 无奈,陈凯亲自动手挪动,周边其他人全都过来帮忙。 等着雪橇门关上,安歆又一次用大量酒精将所有物品喷了一遍。 麻醉药给他打进去,就去剪他的衣服。 肚皮上的皮肉外翻,胸口的青紫,侧腰的枪口,大腿的枪口,右手臂的枪口,两个膝盖处的枪口…… 泪水一次滑落,安歆赶忙用袖子擦了将自己衣服脱了大半,只穿着能让自己活动方便的保暖衣。 打开暖气片,戴上无菌手套。 上次的流程还在眼前。 碘伏,双氧水和不要钱试的直接全身倒,都能泡澡了。 手术夹子取不出子弹,最后划破皮肉直接用手掏。 伤口上面黏连的不知名布料取不下来更是直接撕。 杜叔偷偷摸摸的跟过来见到那么多人围着雪橇留暗道不好。 想跑时,却被身后出现的两人直接放倒。最后友好交谈一番就把人也带过来了。 而时间,也来到了半夜两点。 雪橇内的安歆早早的又给补了针麻醉药,这会,正在和缝合针缝合线作斗争。 幸好,她的东西够全,医疗器械虽然没有专门收。 可是当时医院正在用的那些东西,包括护士台里面的库房全都收了,这东西到也都有。 就是她不会用。 这会,也只能按照缝衣服的方式给他缝。 有没有伤到内脏,有没有伤到骨头,她一样都不知道。 除了止血,消毒,处理伤口,上药,其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缝缝补补的给他全身打上补丁,安歆也因为疲惫而直接跌坐在地。 看着一月未见的人,好似又成了那皮包骨的模样,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一丝不剩,怒气占据了所有。 想给他挂葡萄糖,可是,她不知道是哪条血管注射,只能喂给他喝。 可是想到手术后不能直接吃东西,还是最好不要吃动她也记不清了,便把东西收了回来。 隐隐的,好似又觉得应该是术后要适量吃点东西。 记忆太过久远,她真的想不起来。 可是她想起来了呼吸机。 是的,手术结束,她想起了呼吸机,当即给他挂了上去。 安歆有些尴尬,抱歉道: 【“是姐姐没本事,救你都想不起来给你吸氧气。” “早知道还会养出个弟弟,姐姐一定多学医,可是现在来不及了。” “姐姐尽力了,你活下来,活下来,不要让姐姐又剩下一个人。只要你活下来,姐姐天天给你做面条,天天让你有肉吃好不好?”】 可惜,终究还是没人回应。 握上他的手,安歆趴在床边也因为太过疲惫而睡着了。 “都一天一夜了,要不要敲门问问?” 黄翠如很担心,虽然心急如焚却一直记得不能打扰。 可是眼瞅着天亮了,甚至马上中午了,不由的想要问问情况。 “在等等吧,医院做手术还一等就十多个小时呢。“ 陈凯随意蹲在木屋下面抽烟,眯着眼开口。 祁东年将身边走出来的李仙这护进怀里,想着自己看到的东西道! “我看她拉了好多药瓶和医院的东西,清理伤口也需要时间,更何况还要取子弹呢,没那么容易。” “不能打扰,她是唯一能救康儿的人了,呜呜呜呜……” 更显老态的老爷子同样着急,这里又有谁比得上他的难受? 面对二人的分析,更是直接表态,说着话,更是直接哭出了声。 这一幕看的人都心酸不已。 “大伯,别担心,安歆一定能救康儿的。我送您进去。” 黄翠如搀扶着他劝慰。 “王康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她害的?没有她招惹仇人,我们能死那么多人吗?你们竟然还信她能救你孙子?” 李仙嘲讽出声,鄙夷极了。 “祁东年,你到底能不能让她把嘴闭上?信不信我给她撕了?” 黄翠如扔下老爷子就冲了过来,抬手要打是被祁东年给拦下了,只能口头威胁。 祁东年沉默。 这是旁边又有人道 “听你们说的意思,雪橇里面的就是那个刀哥找的人,那这姑娘说的也没错啊,她确实害了我们那么多人。” “你他妈放屁,什么都能赖别人身上?没有她的粮食,你能活到现在?没有她的枪和子弹,你早就被他们煮了吃了,还能让你在这怪这怪那的?” 黄翠如的战斗力一如既往。 陈凯也抬头瞪了那开口的女人一眼。 随后陈凯起身和黄翠如笑道: “黄女士别和她计较,这次没有王康,我们都活不下来,就算没有~是叫安心是吧?就算没有安心,我们也会碰到他们的,和她没关系,我们都知道的。” 黄翠如面色稍缓,重新去扶老爷子。 可就在这时,老爷子却停下看着他们,哽咽道: “不怪安家这闺女,你们要怪,就怪我这老头子吧。” 这时,就连祁东年都不解了,看向他们俩道: “我知道安歆是自己人,这事也没有谁怪谁,可您的孙子毕竟在那躺着呢,老爷子这话严重了,和您没关系。” 老爷子双手捂脸,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