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点了点头:“没错,买陈年旧布没问题,可我朋友花的银子是买的今年新布的价钱。 这布匹到手,她们主仆二人还没出这雅绣庄门口,我朋友便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她便好声好气叫这家店掌柜换一匹,亦或者退银两皆可。 但是……这雅绣庄掌柜扬言,他们铺子不退不换,不仅如此他还口出恶言谩骂我朋友。 如此的出言不逊,大伙说这事的源头究竟是谁对谁错? 我想身为明白人,大家心中应该都自有辩驳。 他们雅绣庄店大欺客,企图把我朋友赶出店门。 若不是我带着孩子逛街碰巧路过瞅见,我这朋友必定就人微言轻被他们给欺负了。” 王大早在看见她跟县令夫人相熟的时候,就吓得老脸白了。 这会儿听她又说的条条有理,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把他欺负客人的事从头看到尾了。 想到后果,他脚下腿打颤,突然想跑。 王刘氏还不知道,这会想上去阻止沈月:“你,你胡说。” 他们王氏又不缺布料,在江南那是自产自销的存在,怎可能会让店里的掌柜高价卖陈年旧布。 “我胡说?” 沈月转头看她,冷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自己身为布庄老板娘,不问事情缘由便果断包庇店里以次充好的掌柜,对我们屡次出言不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还我胡说,我还告诉你了,这事没完。” 说完,沈月朝柳婉儿招了招手。 柳婉儿早已经惊呆了。 她还没从沈月认识县令夫人的事回过神来, 看到沈月朝她招手,傻乎乎的。 沈月见此开口叫她:“你过来,把你刚才买布的经过再跟县令夫人说一遍。” 静姝闻言点点头,一脸和气温柔地朝柳婉儿道:“别怕,你且说,这事儿我给你做主。” 且先不说对面这姑娘是否真的是沈月的朋友。 就凭自己是灵阳县的县令夫人她就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王氏在灵阳县开布庄纳的税也不少,可相比之下还是不要给丈夫君脸上抹黑更重要。 听到县令夫人温柔似水的声音,柳婉儿突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沈月。 见她朝自己做了一个姿势,莫名的她看懂了。 便扬唇细细说道:“民女同丫鬟原想着买这匹胭脂布,方才看着还好好的,民女便让伙计包起来了,可转头民女的丫头刚付了银子,那伙计却包了一匹陈年旧布给民女的丫头。 民女原本惊喜的心一下就冷了下来。 想着及时发现也好,便想让这店家掌柜给换回方才的另一匹,如若不愿亦是可以给民女退还银两的。可是两者他都不肯。 还扬言说……说……” “说什么?”静姝轻声哄道。 像是受到了鼓舞,柳婉儿大声哭诉道:“他说民女是穷鬼买不起就不要买,赶紧滚,等等,恶言相骂。”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听得下去? 柳婉儿就说,她当即就反驳了回去,可对方人多势众,企图直接赶人。 后面的事就是沈月见到她的事了,也如沈月所说的那样。 这下一说出来,原本就一直有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就帮她们说起了话来。 “县令夫人,这姑娘说的一点没错,我们都看着呢。” “就是,我们当时也在里面选布料,这王掌柜可神气了。” 有人一看,便学舌一样把王大吹牛的话说出来:“王掌柜还说什么您跟他们老板夫人是闺中密友,是手帕交,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就是这姑娘如报官也没用,最后坐牢的也肯定是这丫头。” “可怜见的哦。” 闻言,静姝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这是把她当什么了? 还闺中密友,还一起长大的情分? 她看向王刘氏,脸上笑意冰冷,开口前沉下了脸道:“本夫人怎不知道本夫人跟你竟是闺中密友,还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她乃京城静氏一族的庶女,虽身份没有嫡女高贵,那也不是普通小官家的女儿可比。 若不是她姨娘早早去了,嫡女视她如敌人,她又不愿嫁作他人妾室,宁可下嫁夫君做正头娘子,后面派调京外,如今她也是京城贵女。 可不管怎么样,又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附关系的。 王刘氏早在静姝冷眼看过来的时候,心底涌起了悔意。 她还真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想到苗头,她转头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了王大脸上。 皱眉怒喝道:“都是你。你这下贱的小人,来人啊,把他给我抓了。” 王大脸色苍白,手捂住脸颊。 “夫人,夫人饶命啊。” 王刘氏暗恨不已。 她在府里为了笼络老爷,是时常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然那些贱人不就把老爷的心全笼络去了吗? 自己说跟县令夫人是闺中密友的事,只有老爷一人知道,这王大又如何得知? 说来王大知道也是偶然。 那就是有一日王老爷同朋友吃酒,醉了吹牛说出来的。 王大在一旁伺候记下了。 不过不管如何,也洗不掉王刘氏被他当枪使的事实。 王刘氏在没有脑子,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转头看向静姝,她害怕的两股颤颤,一脸的卑微讨好:“县令夫人,你误会了。民妇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么说啊。” “哦?”沈月耻笑:“若是你没有说出过什么让下人这么误会的话。你家的掌柜怎会有此一言?” “这……这这……”王刘氏这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她哪里知道啊。 难不成她能说,她给自己老爷说过这话,然后她家老爷出去多嘴了? 静姝自持身份,看她这样不用说也知道她私下的小九九。 最后自然不想与她多争口舌,直接便道:“王刘氏编造谎言,掰扯本夫人造谣生事,来人啊,把她拿下。” 她出来随行侍从好几个。 当即就有两人直接上前拿下了王刘氏。 王刘氏的丫鬟和其他下人都不敢阻止。 王刘氏这下是真的吓得不行。 她哀嚎道:“县令夫人。饶命,饶命啊。” 看她不为所动,哭喊道:“民妇错了,民妇错了,民妇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