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一直坐在一边,听着两个儿媳妇唇枪舌战的,不可开交。 顾若星,又哭的像个泪人,顾倾禾呢,这孩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辩解,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儿。 “母亲,大嫂,弟妹。”顾安趁着没人说话的功夫,进了厅来,坐在白氏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夫人的手,示意不用紧张。 白氏当然也没有紧张,但是还是受用夫君的关心,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氏看着二弟、二弟媳之间的互动,只觉得羡慕,王氏看着,十分的不顺眼,就是因为他俩只有一个孩子,才把顾倾禾那个丫头,养的胆子大到可以殴打姐妹。 “既然你也来了那就一起听听吧。”顾老太太终于开口了,“这事儿,起因在若星身上,她出言不逊,不合体统,倾禾也算是被逼无奈······” “母亲,您不能看着二哥有出息,就这么偏着他们啊。”王氏的哭腔又起来了。 “住嘴,我是就事论事,绝对没有偏袒人,刚刚倾禾不打,事后,我也要请家法的。”顾老太太用力拍了拍桌子。 “若星,你回去抄写女训一千遍,抄不完,不能出门。”顾老太太喝道。 “是。”顾若星抽抽嗒嗒的应声,还愤恨地看了顾倾禾一眼。 “今天的事儿,但凡从别人口中听到,决不轻饶。”顾老太太说完,就起身回了内室。 * 众人各怀心思的回自己院里,白氏问顾倾禾,刚刚顾若星说了什么话,她也不答。 “母亲,回去歇着吧,明天早上,我过去陪您用早饭。”顾倾禾说道。 白氏知道问不出来,索性点头,看了身边的丈夫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午后申时,望春被前院的小厮叫到了老爷跟前,“奴婢给老爷请安。” “起来吧,叫你过来,是有话想要问你。”顾安放下手里的茶杯,抬了抬手。 “今天在老太太院里,二姑娘说了什么?” 望春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想说,因为姑娘叮嘱过了,不让告诉老爷、夫人。 “我知道你跟姑娘一起长大,但是,我是她父亲,更不会害她。”顾安循循善诱道。 “都是二姑娘的错,今天早些时候,老太太派人来请姑娘过去说话,姑娘跟大姑娘说明天要一起去七夕夜游,看看京城的是不是比登州的更热闹,二姑娘就开始冷嘲热讽,说京城的风物没见过几个,男子倒是纠葛了不少······” “啪——”的一声,顾安拍在了书桌上,手掌都泛着红。 “本来姑娘不在意的,可二姑娘还说,是因为您和夫人没好好教姑娘,才会这样的,姑娘让她闭嘴,可是三姑娘却越发的起劲,所以姑娘才动手的······”望春第一次看到老爷发火,力争声音不颤抖的说完了,就看向门外想开溜。 “行了,我知道了,你擦擦眼泪赶紧回去,别说你来过这儿。”顾安忍着怒意摆了摆手,又吩咐小厮,“把三爷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 不同于顾府的安静,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是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明天的七夕节了,这样的气氛也感染了皇宫里。 玉芙宫 丽妃娘娘正坐在镜前,阮流筝在给她梳妆,文安公主在一旁看着。 “表姐,你什么时候出宫去啊,这次来,又住了半个月了吧?”文安淡笑着问道。 阮流筝面上带着不变的微笑,心里似有火在烧,她假装听不出文安的意思,“我已经陪伴姨母半个月了,我觉得才有几天功夫呢,果然跟姨母怎么都待不够呢。” 文安笑出声来,“表姐待母妃,比我这个女儿还要亲厚许多呢,” “文安公主,您这话,真是折煞我了。”阮流筝说道。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毕竟我也看出来,表姐确实是因为跟母妃亲厚,才时常进宫的,跟别人没什么关系。”文安说完,就要走。 “文安,你父皇说要过来吃饭,让你一起的,你现在要去哪里?”丽妃急忙转身叫住文安。 话音刚落下,外面的宫人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丽妃闻言,先把文安放在一边,笑着对阮流筝说道:“流筝,皇上过来了,快回侧殿去吧,姨母叫人给你准备了爱吃的荷花酥。” 说完,丽妃娘娘还摆了摆手,这个动作,在阮流筝眼中,就是赶她走了。 “好,多谢姨母。”阮流筝垂首,眼里的笑意也消失了,路过文安的时候,看到了文安眼里的戏谑。 * 东宫 萧景珩这几天,先是看了给晋王进京准备的住所,又去了京畿守卫军的大营里,待了几天,直到七月初六,才回来。 “太子殿下,世子爷过来了,让他到书房等您?”韩德胜躬着身子问道,这几天太子爷的心情不算好,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萧景珩“嗯”了一声,把手里的帕子,扔到了水盆里,“让他等会儿。” 萧景珩换了身蟒袍,才到了书房,就看到萧逸飞手里捧着本兵书在看呢。 “给太子殿下请安了。”萧逸飞起身拱手笑道。 “坐下说话。”萧景珩坐在主位上,“什么事?” 萧逸飞听说,太子爷的心情不好,没想到是这么不假辞色的,他笑了笑,“没事儿,我来看看太子殿下瘦了没有?” “闲的没事儿,多看点兵书吧。” “是。”萧逸飞这次也没有跟太子争论,“不过,兵书不能解决的问题也是有的······” 他拖长了声音,誓要把这关子卖到底,果然听到太子爷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什么问题?” “自然是这女子的心事了,女人都水谁做的,至柔,心思也是极为细腻的,要呵护,而不是耍心眼、用兵书,要用真情才有可能打动真心。”萧逸飞说完,咳嗽了一声。 萧景珩闻言,沉吟几息,“可能?” “对啊,总有那种心肠比石头还硬的姑娘嘛。”萧逸飞皱着眉说道,“不过,这样的女子,实际上,我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哪天能开开眼啊。” 韩德胜在一旁站着,听了世子爷的话,头压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