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开看看吧。”顾倾禾吩咐道。 “是。”迎春把盒子放到小几上,因为是太后娘娘的赏赐,所以格外的小心。 盒子打开,除了金簪,还有一套红宝石头面,角落里,还躺着一个圆球,顾倾禾伸手拿起来,凑在灯光下细看。 一个小狮子的脑袋,栩栩如生的在圆球上,主仆几个人自然是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只是都心照不宣的不出声。 但是,除非忍不住,望春是个容易逗笑的,这会儿拿着狮子头,笑出了声,“姑娘,您看看,落款写的是少辞哥哥。” 今天,这个“少辞哥哥”可算是出够了风头,临睡觉了,还要给人来一下子。 “拿走,给我收起来,别再让我看见这玩意儿。”顾倾禾没好气的说道。 “是。”望春赶忙收敛起笑容,应声抱着盒子跑了出去。 三房 顾若星已经砸了满屋子的碎片,王氏心疼的看着地上,“若星,你在气什么?砸了这么多的东西,还要重新补。” “公家里出嘛。”顾若星没好气的说道。 “你大伯母说,意外坏的,公账上出钱,这样的,就是自己掏钱了。”王氏心疼的解释道。 “大伯母就是跟二伯母站在一起了,是吧?”顾若星又拿起手边的一个杯子,但是看了看地上,又放了回去,“就因为咱们三房没有二房有钱。” “以后更好了,祖母因为太后和太子,看重顾倾禾,二伯母手里有花不完的银钱,大房管着家,平时给自己漏点,就咱们三房过的紧紧巴巴的。”顾若星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 “若星,你要相信母亲说过的话,人不会一直走运,人更不会一直倒霉的。”王氏恶狠狠的说道:“你看,今天白天里,太子殿下那样说话,就是摆明了说对顾倾禾有意思,顾倾禾是怎么做的呢?她给撇清了。” 顾若星不听这个还好,一听太子殿下对顾倾禾有意思的话,更是来气了。 “顾倾禾哪里好了,值得太子殿下在意?再说了,当时和尚不是说万事随缘吗?随来随去,我不会是出家化缘吧?”顾若星赌气说道。 “呸呸呸——”王氏赶紧捂住女儿的嘴,“怎么会,有可能这缘分是属于顾家的,顾倾禾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把握机会的,我就不信,太子殿下会一直给那个丫头机会。” 顾若星听到王氏所说的,缘分是顾家的,顾月如已经许了人家,没有机会了,那顾倾禾又是个迟钝的,最后肯定还是会落在自己这里的。 “其实,就像顾倾禾所说的,她跟着云华郡主喊个哥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顾若星自我安慰道。 “对,人,不能自己先失去了斗志。”王氏说道。 如果太子殿下做了自己的女婿,那贵有了,富也有了,什么李氏、白氏,便是顾老太太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活。 王氏母女就带着这样的美好期冀进入了梦乡,同样的夜晚,还有人是睡不着的。 今天顾家三姑娘,及笄礼上的事儿,整个京城,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便是连宫里的丽妃,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然了,这消息来源就是她的外甥女,阮流筝。 “流筝,你说你上次在宝楼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会不会就是这个顾家的三姑娘啊?”丽妃坐在梳妆台前,阮流筝在她的身后给她梳理着长发。 “流筝不知道。”阮流筝嘴上这样回答,但是她心里知道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因为那天在宝楼,有云华郡主,还有柳吟霜。 今天这个顾家三姑娘的及笄礼上,云华郡主和柳吟霜,同样也出席了而且还是到的很早,待到最后走的。 说明三人的关系很好,最起码应该是可以一起逛宝楼的关系。 那这样顺着推理下来,太子表哥应该就是对这个顾家三姑娘感兴趣了。 听说,今天在宴会上,太子表哥,主动提起让她称呼自己为“少辞哥哥”,还把这顾三姑娘的竹马定性为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 这样的行为,其实就是在把这个顾三姑娘划拉到自己这边的表现。 阮流筝心中涌过一阵酸涩,之前丽妃娘娘说,让太子说句话,自己和那小将军的婚约就可以解除了,这样对表妹好的事情,他不做,他说这是君夺臣妻,他说要顾及礼法。 可是今天呢,别人都提出来,那登州府的竹马都送了顾三姑娘红豆桃木簪子了,他都让人家亲娘说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女情长,只是邻家兄妹而已。 人家都送了定情信物了,他两句话,让人收了回去,阮流筝真想问问,太子表哥,你不是不做君夺臣妻之事吗?你不是要顾及人伦礼法吗? 所以,原则也是会变化的吧?只是自己不是那个值得他动动口的人而已。 如今想来,做太子侧妃,不过是丽妃娘娘和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太子表哥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丽妃娘娘,皇上来了——”门口的宫女惊喜的跑进来通报。 丽妃也不再伤感,马上兴高采烈的回头,看到眼中含泪的阮流筝,略显不耐的说道:“你快回屋吧,在这里不方便。” 阮流筝紧了紧拳头,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看吧,姨母也不是真的为了自己着想,她把自己退出来,做什么太子侧妃,不过是因为自己听话,到时候,可以和她一起给太子妃使绊子,只是她使唤自己使唤顺手了而已。 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阮流筝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侧殿的一个厢房,躺在榻上,是夏天,她却觉得浑身冰冷。 “小将军,你还活着吗?我还要继续等着你吗?”阮流筝看着窗外的流星问道,“你要是能够活着回来,就尽快吧,我实在是累了,这样的日子过够了。” 这样发着呆,偶尔能够听到正殿那边比较大的动静,有时候是姨母银铃般的笑声,有的时候,是皇上的吼声。 “里面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宫啊,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分明不是她,怎么还在这里住着,丽妃娘娘也真是心大,不怕留来留去,留到陛下床上去吗?” 屋里的阮流筝听着外面的闲言碎语,紧紧的抓住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