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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黑沉,阴冷北风在天地间四处狂虐。
呼啸而过之间,鬼哭狼嚎之声久久不散。
晋皇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震响长空,仿佛连余下诸国霸主也能听个分明。
三年之内,国运由我不由天!
“好本事,在诸王环伺之下也能逆天一搏,如今倒也有了与我合作的资格,叫那黑风山的憨熊吃个亏也好,省的他在背后嚼我与师姐的舌根!
不过,眼下我还需往火焰山走一遭,全那孩儿一桩变故。”
神庙总庭内,潜修的玄冥大王睁开眼,略一推算,便明了了前后因果,既是对自己有利,便没有干预的意思。
紧跟着,他就消失不见,化作黑白流光远遁长空,一路往火焰山方向去了。
而这样的变化,也不禁让外界强人们怀疑,晋皇是否练成了一门大神通,还是说道行突破,真个触碰到了妖王们的领域?
俗世之间,能称得上正儿八经大妖王的,那都是散仙般的人物,跟脚来头皆不小,能够违背天条下界兴风作浪,不用想也知道背后有人在支持。
“盛世李唐所留下的至宝山河图啊,被杜重威寻到,竟然舍得献上去,反叫晋皇得了机缘,这家伙真有这么好心?还是在其中藏了什么··得叫人去查一查。”
“啧,国运都要灭了竟然还能回光返照,倒着实另人羡慕,只是这也是小势,人定胜天是小势,天定胜人才是大势。”
余下诸国之主皆远远眺望,在皇道龙气的牵引下隐晦交流着。
当今世上,除却汉高祖那口斩过白帝子的赤霄剑外,恐怕便只有唐太宗炼就的山河图能让神佛妖魔们忌惮了。
只因此图与中原龙脉、炎黄山河紧密联系在一起,可谓是寸土寸功,都是大唐皇帝与兵将们打下来的‘疆土’,能够借山河之力庇护王朝,若是盛世帝国,自然天下无敌,只可惜眼下嘛,也只能是苟延残喘。
而令妖王神佛们忌惮的,是山河图内所蕴含的红尘浊气,所谓一入红尘,五蕴皆迷,滚滚红尘就如一个危险的旋涡;其中的生死悲欢,情感纠缠,颠倒迷离··就算是神仙佛陀,也不能保持住自己的本来面目,稍有失意,立刻永堕其间。
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可谓缕见不鲜。
毕竟妖魔增长的原因之一就是浊气,若是入体过多,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神佛也得堕落化妖,被贪婪所吞噬。
“嘿,有些本事,不过你小小晋国之主,只看到了人间种种,又怎见得天命高贵?”
然而黑风山内,黑风大王却只是淡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知天命而能顺天命,才是正途,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道顺天者,万众归附,几近是无敌。
修仙炼气,体悟日月运转,天体运行之奥妙,达到翻江倒海的神通,这不过是超凡。而要入圣,则非要参透人世红尘诸般种种,风霜磨难,练达沧桑。
所谓出世入世,内功外功,正是如此。
而在易州城外,烟波河畔,龙争虎斗正森然。
“好贼子,原是躲在这里布下阵法,等着我来!”
朱冠大袍,青面獠牙的城隍暗运法力冲击四方,却见东南西北都被四个巨大的形卦象封锁,要冲破须得花费不少时间。
他抬头仰望天际。赫然就见穹苍之上,漫天云海正激烈翻卷不休,本是平静得近乎压抑的空气中猛然揪起呼啸狂风,风云激荡,登时衍生出三条搅动烈转的龙卷气柱,连天接地,气势雄奇磅礴,场面震撼莫名。
“先天乾坤功,天惊地动第一绝的风兮破地果然不愧黄帝威名。”妙音感叹,盘坐在主防御的博山炉上,调用着烟波河水,以坎润巽,成风水循环之势。
“大风起兮!”赵普羽扇一摇,万云飞扬,巽阵一成,破地成风,如此威能,几近于另一位道行达到名宿级的人物在施风法来对付城隍,只是比不了真人,不如其灵动变化。
但只要这样一个环境,便足够了。
飓风笼罩之下,城隍色变,失去了往日里调御阴风的权柄,就连法力都被沸腾的风力压制,在这环境下,武艺才是最好发挥的。
“伪神受死!”赵玄郎脚踏主攻的博山炉,乘着渺渺白烟而来,周身金钟罩之佛光凛凛,压迫的城隍直皱眉,不得不多消耗法力抵消克制,身躯化作人形半蹲,竟也摆开了个拳架子,不惧近身缠斗。
他拳力一动便是鬼魅刁钻的意味,贴身急窜,围绕着玄郎左右不时攻出,二指直戳眼珠,散腿专攻下阴,仗着自己是魂身无有弱点,当真是肆意妄为。
顷刻间两人拳来掌往,血气沸腾,劲力破空声连环不绝,纵使风暴咆哮声震耳欲聋,也无法将其掩饰。
双臂本不住纵横挥舞的赵玄郎半声不吭,双掌合并,似慢实快地向前疾推,同城隍拳掌相接,却虚不受力,一触即分,犹如打太极般让两人擦肩而过,跟着猛然回身一指,口中低喝“定!”
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方才还犹有余力的城隍就变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金像,定格在了地上,但玄郎却感受到了法力的剧烈流失,往日里能使个四次,如今定住城隍竟然一次都费劲!
险些耗空了他的丹田,当即看向另外两人道“出手!”
“风兮破地!”赵普容不得多想,猛地一拍胸膛,逼出心头精血融入阵内,直接祭出杀招。
顿时呼啸龙卷巨柱越转越烈,猛厉气劲东扫西荡,猛地击中了城隍,无坚不摧,此时抵受不住狂风肆,就连城隍身上的阴气都被吹散,浑身浮现了百道血痕。
“借来千家万户烛,一夜默听红尘声!”
妙音借法,咬破手指,浑身血液不断流出,直接流失了三分之一,在空中形成了一根柳枝的形状,倏尔对着易州城方向一甩,便有浮光掠影,但见每一家、每一户的院落里,都有一分烛火飞出,在这空中汇集成团,形成了另类的香火,在城隍身上猛烈燃烧起来。
以香火克香火!
啊啊啊啊!
顿时无形惨叫从城隍的身上传出,那是被他吞噬的魂魄在燃烧,越来越多的灵蕴蒸发,阴气成空,甚至让他自己的道行都在跌落!
香火每燃烧一分,城隍的力量与气势就衰弱一分,眼下连遭重击暗算,连半数实力也发挥不出了。
噗通!施展此法后,妙音也暂时脱力,不得不打坐调息,赵普亦然,剩下的,便交给了玄郎。
顿见他运起郭威所传的三阴戮妖刀,双臂内环,身体微弓,两步分开,力贯下身,脚踏山岳;这姿势,就宛如托着一尊巨大的鼎炉,正是这门功夫中的起手式“一轮明月镇丹鼎”。
“玄武神游过北冥,北斗七宿上我身!急急如律令!”
砰!赵玄郎一个转身,双脚使劲猛跺,地面发出仿佛闷炮轰鸣的声音。
随后其身如狼奔豹跳,蛇行鹤舞,连连变换了七种姿势,或蹲或坐或跪或伏;继而张口吞月饮星,全身前弓,一股冷冰锋锐、不带有一丝感情、酷利肃杀的气流突然从天而降,盘绕在左手,他对着城隍猛地隔空一斩,这气流便霎时飞驰,化作一缕青色刀痕没入其体内。
这一连串的动作,好似虹光电影,转瞬便成,加上大阵牵扯,城隍哪有心力应对?
被他隔空一劈,顿时哎呦一声,感觉到全身涨痛,又酸又麻又痒,耳朵里面一片嘈杂,千万种声音一起涌来,脑浆似乎被搅乱成糨糊,一窝蜂,乱嗡嗡,闹哄哄。
定身术虽破,但他身在阵中,又一中招,城隍已然分不出清东南西北,人如醉酒般摇摇欲坠。
三阴戮妖刀,专伤元神,连吃了三下重击,城隍可谓是负伤不轻,但饶是此刻,他凭借着道行也依旧能一战死拼。
只是他全然不愿在这阵中与人争斗,先天就失了地利人和,应当把战场挪入易州城才是,那里还有诸多血食能给他补充元气。
当机立断,城隍使了个障眼法,留下个假身在原地,真身散做黑烟没入土层,想要遁地而去,却又见玄郎把开山斧朝着地下一劈,指地为钢!
霎时间斧身上百来个符文亮起,如同有烟尘在字形之中流转,蔓延到地面。
周遭土地本来松散不堪,结果在被这些烟尘覆盖之后,土地表面顿时也凝结再生起来,幽黑土壤化作灰白岩石,灰白岩石又变成一片银白。
周围十丈的地面,竟然都变成钢铁浇筑的一般,更有条条土石凸起成钢柱,顶向城隍,痛的他又叫一声,被捅了个对穿,可谓是屋逢漏处偏偏雨,时运不济也。
惊风卷,烛火烧,阴刀戮,钢地绝,三人联手之下,连道行高深的城隍也被横压一头,只有挨打的份儿。
也是他自大,若早做足准备,当作同级高手来准备神通阵法,说不得还是一场恶战,可惜浊气入脑,神智低微,便落了个如今的境地。
这也是香火修行的弊端,浊气侵入到骨髓中之后,上窜入脑,神智蒙昧,情绪难以自制,性格难免就变得恶劣起来。
玄郎见此却微微蹙眉,他发觉这家伙道行高深了后,生存能力也是大大变强,实在难杀,原本还想藏一手杀招,眼下却也不得不使出来了。
“山神果位?哪怕如此,你想斩我也是不易,真当本座这么多年,是白混的不成!”城隍见此,已知晓情况紧急,再顾不得其他,匆匆祭出杀招,原本人形的身躯陡然撑开破裂,从内里飞出了一条又一条的黑蛇,每个黑蛇都是人首蛇身,皆是他苦心祭炼的‘伥鬼’。
过往里被他吞食的血食中,魂魄强大的那些便被留下,日夜以阴火熬炼折磨,增长怨气,死后都不得安宁,不得超生,被硬生生化作了一门鬼道法术。
‘我好惨,好惨呐!’‘凭什么你能活着?死!你也得死!’‘陪我们,你留下来陪我们!’
百条人面鬼蛇发出嘎嘎啾啾,唧唧呜呜的鬼哭魔号,一声一声听得人心发颤,烦闷无比,跟着这些家伙便混作一团,猛地扑向了玄郎,要将他给吞食殆尽。
城隍开门,百鬼夜行!
城隍一祭杀招,便是威严顿现,如他这般道行,发出赵普这般杀阵级别的攻击都不需要提前准备,已然信手拈来,这就是道行与法力的质变。
场中一时间阴风如潮水,冰晶满地,真有几分城隍鬼庙大开门户的意味。
然而,在那滚滚阴风寒霜之中,却渐渐有一抹红光亮起,赤霞升天。
“昨夜,禅院梦。
今宵,火龙吟!”
低音之间,唢呐声起,赤云蔽月,苍狼踏空!
熊熊!滚滚赤炎冲天而起,簇拥着一道狼影走出,这火光耀眼,焰霞艳艳,直叫百鬼惨嚎蒸发,莫不能近。
更玄妙的是,那鬼蛇不时有消散在火光中的,却是得了解脱般发出长叹,化作金光消失不见,余下的虽然惊惧,却纷纷露出渴望之色,如飞蛾扑火般想要跃入其中,摆脱伥鬼命运。
“四灾之火?佛兵法身?!你究竟是什么,是人是妖?”城隍人形再归位,神色逐渐狰狞起来,他发觉已然难以对抗,自己浊气上头,大意之下已经成了死局,这家伙的道行却在妖化后直线增长,赶了上来?
眼前这家伙,又凭什么能在人妖之间来回变换?
他到底是谁!
“杀你的人!”玄郎没有多言,手中赤潮急旋烈转,轰然掀起火舞旋风,劈斩到了城隍面前,将他烟云般的身躯照亮劈开。
而此时,缓过气来的赵普与妙音再次催运阵法,自然明白到了决生死的时候。
那恢弘风柱再起,自城隍脚下爆冲上天,将它整个吞入其中;及时闪身出来的赵玄郎浑身火力激荡,已然完成了蓄势,顿时当空翻身一跃,赤潮首尾燃烧放光,宛如撑天之柱倾塌般抡砸在了城隍脑袋上。
偃月追星,一刀绝空!
一上一下,风火连环,顿见巨大的风柱由白化红,变得灼热沸腾起来。
烟波河畔,月夜云下,俨然被这火焰风暴给渲染的一片昏黄,宛如日落西山,晚霞成海。
“那是什么?!”
“天亮了不成,怎个不见打更人与鸡鸣?”
就连易州城内都被惊醒,不少人衣服都没穿好,就冲出门来观望,被那城外的通天火柱所震惊。
这是哪路名宿驾临?
而足足十来个呼吸过去,那直插云霄的火柱才渐渐淡去,留下一片焦黑烟云飘散向四方。
烟波湖畔,原本化钢的地面也被烧熔化,变成一地晶体般的物质。
好在大河不曾被蒸发,没有波及无辜。
咳,咳咳!烟尘之中,赵普咳嗽着站起,忍不住呕了一大口血,陷入了脱力后的心力憔悴,没个三天温养是别想再运功施法了,他看向一旁,发现妙音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脑袋上顶着个法宝般的瓶子,洒下莹莹玉光将她护持住,这才气定神闲。
果然有来头··赵普正想着,便听到烟尘中央传出一声闷响,劲风扯开了烟幕,让人们看清了中央模样。
玄郎踩着城隍的身躯,踏出来一个寸许深的坑洞,那口赤潮贯穿了城隍的眉心,整个贯入土层内,还在熊熊燃烧。
“为··为什么?”
到了眼下,城隍不甘,甚至有些委屈,要是当初自己不贪心,不贪嘴、对这家伙出手就好了!
自己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驴腿踢了脑,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
他跟这路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杀的是山神又不是城隍!自己为此搭上身家性命,怎的都是亏啊!
好奇害死猫,贪心害死鬼啊··
为什么?玄郎闻言笑了笑,狼嘴张开,獠牙狰狞道“杀人不过点头地,哪有为什么。
你不死,难道我死啊?”
“你?!”城隍气的三尸神暴跳,哪有这种操蛋的理由?旋即他又偃旗息鼓,惊恐道“等会儿,我可以赎命!我有的是钱财和灵蕴!
我还有一门祭练中的重宝,就在易城中,绝对珍惜,可以拿来换命!”
到了此时,他哪还有什么威严傲气,连最喜欢的‘本神’二字也不见了。
“糊涂啊,杀了你,这些也都是我的!”
玄郎冷笑一声,一挥开山斧,斩下了城隍脑袋,另一手抄起腰间争先葫芦对准便是鲸吞牛饮起来。
噗!
随着城隍被收服,易州城内的城隍庙也微微一震,可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与此同时,南唐,梅花岭。
此地地势险峻,风景独秀,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高达三百丈,远远望去,如同一株直入云霄的青松古树。
而在这一株青松古树东边不远处,立着一位黄衫纱帽佳少年,丰神秀整,举动雅静,着销金白袍,左边卧犬,右边飞鹰,好不自在。
“杨大哥,晋皇真的迈出了那一步,重练山河图,要携国运一搏。”在旁,一抹白浪飞空,清脆蹄声响起,空中忽而行来一头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皮毛细润,体格彪壮。
这马踏空而行,马背上则显着一位玉面朱唇,眉心半点红的美少年,样貌极其年轻,肩环金圈,手中持着一杆白缨枪,马蹄得得响动时,枪缨被风吹得微微浮动,好不得意。
“李兄弟所言我已知晓,这是必然,你这位唐国的皇子也需当心些了。”杨性俊郎轻叹一声,而到来的李皇子闻言却是摇摇头“我可不一样,他这是穷途末路,已然分不清轻重了,根本不知道一旦强练山河图,掀起妖王大战,内内外外的要死多少人,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死于刀兵,这是多大的罪业?”
“不拼死一搏,这世道照样每天都在死人。”杨姓俊郎摇摇头,俨然不觉得晋皇此举有问题;闻听此言,李皇子不由错愕道“你这是什么话?”
杨俊郎无奈道“我这是实话,咱们这几年,除了练功习武,就是喝酒泛舟,或者爬山眺望,观赏日出云海,可还记得,我们去湖边,去山上的时候,曾经路过许多无人居住的荒村?”
李皇子点点头,脸上还是有些不解,便见结拜大哥指向山下道“你莫非从没有想过,那些村子为什么会变成荒村?
是因为青壮被当作香火血食吞吃,被征去做了民夫,老人和孩子无力耕种,就往别处逃难,或许是在哪座城里做了乞丐,有幸多活几年,或许死在半路上,没几日也就不见了尸骸!
唐国如此,晋国如此,天下亦然!这是个吃人的世道,景达,你总在高处俯瞰民生,只见繁华不见苦难,怎能明白?”
李皇子听得眉头紧锁,眼神犹疑,几度想要开口,又闭上嘴巴,最后犹犹豫豫的说道“如此疯狂行径,莫非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更坏。”杨性俊郎也说不清其中好坏,至少让其他霸主看到了摆脱妖魔的希望。
一时间,林中无言,那鹰儿也缩了缩脖子,微眯着眼。
“长歌当哭沉碧血,坐中几人身为国?
天地浩气今已灭,龙蛇曲伸望明月。”
半响,杨姓俊郎长叹,自雪堆中抽出一杆长兵,左畔那细狗儿一抖脑袋,便窜入了遍地银白中;紧随其后的,便是景达皇子所化的艳艳红光。
“景达皇子出山了,这次征讨闽国胜券在握啊。”
“传闻他是神仙投胎转世,不知可带了他的那位结拜兄弟?听闻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呢!两位大仙入红尘,实属难得。”
“去年太上皇驾崩,吴王继位登大宝,好在兄弟关系如旧,将齐王之位封给了景达皇子,依仗其为将,讨伐四方,如今对上了通天河支持的闽国,也还有得斗啊。”
伴随其离开,南唐皇宫内顿时一片眉开眼笑,如今闽国内乱,趁着灵感大王远赴黑风山争夺观音禅院,国内的矛盾也终于激化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闽将连重遇、朱文进弑杀其君王延羲,朱文进自立为帝。
于是唐国便趁机出兵,以最是能征善战的齐王为将,欲要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