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儿,今日是七月十五,你在里面躺好,一定要挺过去。睡一觉,等老祖回来,明日你就好了。” 棺材中的少年无奈一笑,只能照做。 不照做又如何呢,他只能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连自我了结的机会都没有。 密室中又只剩他一人。 在里面静静躺着,他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五年前受伤,奄奄一息。老祖为了救他,就用了非常手段。 如今在里面躺了五年,身体仍旧是一天比一天差。 前几日老祖一脸高兴地过来,那只白狐狸终于派上了用场。 自那之后,他就感觉到血液流淌的速度变快,他也不用如行将就木的老人那样,躺着等死。 只是刚才,原本的少年模样突然间变成这副样子。一半少年身子,一半老年身子,倘若有镜子,他瞧见后都会害怕吧。 遭了五年罪,却是如今这个下场,再不甘又如何。 只是老祖,终究要失望了。 少年在棺材中闭上眼,等着老祖回来。 “去死吧!”一只没了尾巴的白狐狸突然出现,利爪狠狠朝着棺材中的人而去。 “没用的!”少年听到后,躺在里面,眼眸未起半点波澜。 棺材上的符文一亮,白狐狸被棺材反弹出去。 白狐狸一骨碌,卸掉大半反弹之力,口吐人言,“他明明答应过不会抓红杉,为何红杉会出现在清霜山附近,还入了阵中?” 少年已经见怪不怪,他躺在棺材中,完全不担心。 “老祖的事情我就算知晓也没有能力干涉,只能怪你们倒霉,你们实力再强些,应该就不会被捉,不会被扣上残害生灵的罪名。” 这番话说出来,白狐狸气息便不对劲儿,“我想被捉?我在平连山脉修炼的好好的,那个老头用不光彩手段将我捉住,就为了给你这个承继家族数代诅咒之人续命......” 白狐狸的爪子使劲抓着密室的墙壁,浅浅的划痕不过一瞬就消失不见。 “应该没有抓那只红狐狸,老祖没有提起。”少年听着它发泄心中不甘,只能浅浅安慰。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 这一日也是大叶朝京都最恐怖的一日。 这一日,整个京城都弥漫着血腥味。 寻常百姓家没有能力远走避开,只能在门口、院子这里洒上黑狗血。 家家户户将桃木制成的木剑挂在房门上面。 更有甚者,会去道观与寺庙求些东西,以求平安度过。 只是许多时候,做了再充足的准备都没用。 总有一些倒霉的,势必过不去今日。 往常年,京中在这一日突然死亡的有近三千数。 这次,只怕更甚。 那些权贵都避走后,留下保卫京城的术士恐怕不会像之前那样上心。 今年,不好过啊。 许多百姓都在菩萨跟前烧香磕头,跪求保佑。 到了夜里,天还未黑,街上便没了人走动。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京城灯火通明。 莫长道到了皇室为他们这些国师修建的道场,其他人已经到了多时。 这些人当中,莫长道年龄最长,家学渊源,都以他为尊。 其次便是徐天云。 那些人都起身行礼,“莫国师!” 莫长道穿着皇室分发下来的国师服,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挨着他的椅子空荡荡,“坐下吧!天云还没回来?” “徐国师那日去清霜山解救三皇子,之后便没了音信。咱们这边抽不出人手,只能过了今日再去支援。” 初沅帝那边没派人过问,他们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询问此事。 三位皇子都进了那座山,该着急的也不是他们。 或许陛下为了京城安危考虑,不想再派人去呢。 反正大皇子还在外面,蕊嫔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皇子,大叶朝不会绝户就行。 他们这些人既是享着皇室供奉的术士,还是臣子。 有些争端,还是不要主动参与进去,免得被波及。 他们再厉害,也抵不过千军万马,毕竟不是修士,只是有些道行的武者。 屋中人心思各异。 “若是少一人,咱们这个阵法恐怕威力会削弱,今年死去的人恐怕会增加不少。”莫长道面露担忧。 下面已经有人劝道,“咱们尽人事,听天命。至于结果如何,过了今日才知晓。莫国师千万不要过于伤怀,一会儿还要靠你呢。” “好说好说。”莫长道打起精神,“天马上要黑了,天云恐怕不能赶回来。咱们去广场那里,准备开始吧!” 广场空旷,这里的灯笼早早亮起,就等着他们过来。 三十五人,站在各自位置。 “承命于天......以求天怜,布!” 三十五人声音与动作整齐划一,韩翠音在暗处都要给他们叫好。 只是花架子,没有任何作用。 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真好笑。 她瞅了一圈,没有发现徐天云的踪迹。 “莫非还没赶来?他要是不出现,怎么才能抓到幕后之人。”韩翠音在心里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