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楚墨渊营帐中。 “殿下,慕将军警惕性太强,他的营帐除了他和贴身护卫,谁都不能进,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去。” 楚墨渊抬眉:“明日本王会让他调遣所有兵马上战场,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办法进去。” 他问道:“支那的使臣呢?什么时候能到?” “今晚就到,会在边城等殿下。” “好。” 里应外合,人证物证都齐全,看慕震廷还怎么脱得了嫌疑,一旦他获罪,三皇子在军中势力势必下降,到时候还怎么跟他抢储君之位? “殿下,还有一事,属下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 “是慕震廷的人吗?” “看起来不像……殿下,与支那使臣见面的事情要不要往后推推?” 楚墨渊凝眸,“不必。换个地方见面,再找人在原地冒充使臣,引蛇出洞。” “是。” 此时宸王的属下正在跟慕汐月禀报,称他们发现瑞王的人悄悄与支那人见面。 “属下看到支那人假扮成瑞王军中将士,住进了一家客栈。” 直觉告诉慕汐月,这就是跟瑞王密谋诬陷兄长的支那人。入住了客栈,极有可能晚上就会见面。 慕汐月换上便装,带着宸王的人和采月采星趁夜进了边城。 客栈里果然住了七八个伪装成大楚士兵的支那人,慕汐月一行躲在周边等待瑞王的人出现。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瑞王已经跟支那使臣在另一地见上面。 使臣是支那小世子的人,瑞王承诺他,只要他们指证慕震廷勾结外臣,日后便扶持他做支那国君。 见完使臣。 楚墨渊问那边情况如何。 “他们还在等。” 楚墨渊邪笑,冷冷道:“杀之。” “是!” 慕汐月等了许久,不仅没有等来瑞王的人,那几个支那人突然走了。 辛苦这么久,她怎么能放弃这好不容易等到的线索? 见支那人离开,她想跟上去,却被宸王侍卫拦住:“慕小姐,属下觉得有诈,还是别追了,后面再找机会。” 她毕竟初出茅庐,即使不甘心,但也还是选择听劝。 回军营路上,刚出城,突然无数身背弓箭、手持长枪的黑衣人出现了。 宸王侍卫赶紧让采月采星护送慕汐月离开。 但来人明显想置他们于死地,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楚墨寒骑马回营,远远便看到他的人在追杀跟踪的人,他不禁好奇是什么人,是慕震廷的人吗? 这种事情他本不用亲自过去,一念转圜,他决定调转马头去看看,身后人见他转了方向,亦跟着转过去。 那几个人被他的黑衣暗卫围在中间,他一眼就认出了宸王的贴身侍卫,不是慕震廷,是宸王?! 接着便看到那个侍卫拼命护着一个身材弱小、女扮男装的人。 他定睛一看,竟是慕汐月! 发现她的同时,一支长枪躲过宸王侍卫,直直刺向慕汐月,宸王侍卫眼疾手快持剑抵挡,但他的暗卫武艺高超,枪尾回旋,枪柄用力拍向慕汐月脑袋。 楚墨渊大惊失色,大喊:“快让他们住手!” 立即骑马飞驰而去! 慕汐月只觉脑袋咚的一声,剧痛传来,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她倒了下去。 耳边传来彩星彩月的呼声:“夫人!夫人……!” 声音越来越远,她只看到漆黑夜空,无星无月,什么都没有,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墨渊骑马冲进人群,长剑指向宸王侍卫:“不想死就全部住手!” 他看向躺在地上的慕汐月,她额角已经流出几道鲜血,他慌忙下马丢下长剑抱起她,“回边城!” 边城客栈。 慕汐月躺在床上,大夫替她包扎好头上伤口。 “夫人头部受重击晕了过去,可等她自然苏醒,或施针唤醒。” “有何区别?” “若殿下需要她立即醒来可施针,若不用立即醒来等自然苏醒更好一点。” “等她自然苏醒。”楚墨渊问道:“她脑袋会留下什么问题吗?” “现在还不知,要看夫人醒后状态。” “你在外面候着,醒来后再进来诊治。” 楚墨渊站在床前,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慕汐月,依稀看到脖子处、手腕处有红痕,他忽然想起白天在军中看到的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难道就是她? 他看向床尾,蓦地伸手扯下她的袜子,眼前原本白皙的脚上全是血泡,因为涂太多药变得暗红暗红,有些血泡破了还露出红肉,甚是可怖! 他扯下另一只袜子,另一脚上也全是血泡! 又看到脚踝处两条深深的红痕,掀起袍角一看,不止两条,小腿上还有! 身后传来她的侍女的怒吼声:“别碰我们夫人!” 他停下动作,回头看向那个侍女,就是之前一直贴身保护慕汐月的那两个。 他转身走过去,一脚将说话的侍女踹倒在地,“就是你们带她上的战场?!” 她们难道不知,她平时出行都是车马,很少步行,从京城到南疆几千里地,她们很明显是瞒着慕震廷来的,要过来只能混在最底层的小兵中徒步过来,几千里路就这么走过来!她们平日训练不成问题,但对慕汐月来说,是何等的苦?! 侍女恶狠狠瞪着他:“与你何干?!” 楚墨渊豁然抽出身旁侍卫所佩长剑,侍卫急忙阻止他,“殿下,她们是秦夫人的人,如果杀了她们,秦夫人醒来肯定……” 楚墨渊眼底怒火肆虐,扔下长剑,“把她们俩给本王拖出去!” 采月采星被绑着,但仍然用尽全力抗拒,“你想对我们夫人做什么?!我们不走!” “在你们主仆眼里本王是禽兽不成?她都这样了本王还能干嘛?” 侍卫把她们强行带了出去,她们仍在外面大声喊叫,吵得昏睡中的慕汐月几次皱眉,楚墨渊不耐烦走出去,“把她们嘴巴堵上!” 再回到房间,周围终于清静。 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翻看她衣服领口,撩起衣袖,身上全是红痕,有几处还渗出了血迹。 显然是连日穿粗糙盔甲被剐蹭的,他心中刀割一样疼! 她怎么如此蠢笨? 他叫慕震廷来是想让她有点压力无心谈情说爱,没有想到她会因为担心兄长跟来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