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边念念有词:“三婶,星河,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吧, 欠了这么多银子实在是还不起。若是还不上,我哥哥就要被打死了!” 宋星河和苗氏避开了些,又要去关上院门:“你要求的人不是我,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再说我们已经断了亲,不再是一家人,这不该是我们要操的心。你应该去求你自己那一家子,你大伯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阿爷阿奶是怎么对待你们的?那才是你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院门好不容易关上了,苗氏才松了一口气。 “星河,不知道他们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苗氏叹了口气,“娘倒是没有看明白,为何你要传出那样的风声。” 她认为幺儿传出这样的风声不妥,倒是让吴氏她们起了别样的心思。 宋星河低声道:“娘,你要知道他们若是还不上那银子,他们把主意打到我们的头上。银子就罢了,趁此机会向长姐二姐如霜下手,这才是我们最要提防的。因此就算是扯着虎皮作大旗,我们也必须把这大旗给扯起来。” 苗氏双手捂着脸,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明明已经脱离了那一大家子,但出了事,还是会连累到自己这一房! 让人怎么甘心! “娘,你现在不要露了行迹,事情也不一定到那个程度,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两人收拾好了神情,回到屋里,面对宋飞雪他们的担忧,都换上笑容说没事。 但宋飞雪宋飞云已经十几岁,自然想得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如霜年纪尚小,得了安慰,放下心来。 吴氏母子三人无奈地往回走,都心有怨气。 “柏之,要不你就逃走吧。赌坊说了给你三日时间,眼看就要到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要不你快些逃走,避一避风头。”吴氏劝说着。 宋柏之脸露绝望:“娘,我能逃到哪里去?如今你也没有银子给我,这样的大冷天我到外面去,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哪怕我出去当乞丐,都讨不到饭吃。” 这可是个现实问题。这样的大冬天,根本没有办法在外面生存。 再说吴氏哪里还有钱给他?之前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私房都被老婆子给搜刮去了。 宋草儿更是心急如焚,这两日她偷听到大人们的讲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如果真的还不上那高利贷,为了不连累全家 说不定要把她给卖掉。 就连吴氏看她的眼光都有些躲闪,她的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 亏她一向还这样护着她娘,真到了与哥哥利益相冲突的时候,第一个牺牲掉的就要是她?! 只是看到母子俩还在着急的商量着对策,还在抱怨着宋星河和苗氏,她倒是更怨恨自家哥哥和娘。 说白了,这和宋星河有什么关系呢? 眼前的哥哥却还一直在抱怨宋星河不帮忙。话说宋星河又能帮什么忙呢?她才不相信宋星河嘴皮子一张,就能把好几两银子的息钱给免掉。 没想到母子三人才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喧闹声,宋柏之就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马上躲到了吴氏的后面。 吴氏也急了,连忙推了推儿子:“你快点出去躲一躲,等这边没有动静了再回来。” 宋柏之拔腿就要往外跑,不曾想这点动静也被来人看到了。 他马上听到了那些打手的声音:“那兔崽子在那儿,别让他跑了。” 话才说完,就见两个人追了出来,宋柏之没能跑出去半里路,就被押住了。 那两个牛高马大的人可不会客气,一人攥紧他一条手臂,一边将他拖回来。 一边拽住他,一边还揍了他好几下:“跑呀,继续跑呀,兔崽子。看到大爷还拔腿就跑是吧?害得大爷追出来这么远。爷不是说了让你好好的去筹钱,把银子给还上,现在可筹上了?” 宋柏之这两日在家里已经挨了好几顿打,今日又在宋星河那里受了气,实在是被折腾的犹如惊弓之鸟。 刚才他还在宋星河面前耍狠闹脾气,此时却被拎在两个牛高马大的人手里,就如同一只待宰的鸡。 “两位大爷行行好,别再打了,小的都快被打死了。那银子还容我宽限几日,我一定会筹到的。” 宋柏之一边挨着揍,他尽量护着脸,一边不停地说着好话。 那两个打手狞笑着:“已经给了你时间来筹钱,看来你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在这里耍花头。既然这样,便卸掉你一条腿,再宽限你几日。” 宋柏之被吓得魂飞魄散,像一条死狗般被两个人掼到地上。又一听说要卸掉他一条腿,更是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求饶,毫无读书人的体面与尊严。 宋老头原本还想着赌钱归赌钱,欠钱归欠钱,人总是要讲道理的。 他哪里想到,这几个人如狼似虎般冲到家里来就是一顿打砸。他们又放了狠话,若是不还上那银子,就要将宋柏之手脚都卸掉,把家里的女子都拖走抵债。 更恐怖的是,原本三日前宋柏之说的连本带利是十两银子,到今日已经变成了十二两银子,这到哪里说理去啊? 此时一看这些人如恶虎一般,偏偏个个又牛高马大身如铁塔,他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吓得躲在一旁,身子也像筛糠一样,忍不住的发抖。 他这才知道,原来平时他在家里说一不二如天王老子一般,比起外头这些靠拳头吃饭的人,他也只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崽子。 此时家里被打砸得不成样子,他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把事情解决,不管是赔银子也好,怎么样也好,让这些人赶紧离去。 问题是他和王老婆子已经核对过,家里的银子一共也就五六两,这已经是他们的棺材本了。 他们原本还等着宋月儿的夫婿多给些聘礼,好把先前的亏空给填补上。 宋柏之此时旧伤上又添了新伤,鼻血长流,脸上又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十分渗人。